“这些药很宝贵,你自己留着用吧,我们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的。”
“你这是逼着我自己下床去找坛子吗?”李娇娘陡然绷起来的脸色,惹得周琰不敢再乱说一句,“咱们一起共了患难,一起死里逃生,这样的生死交情,用我一点药水又何妨?要不是有你们在,我的性命也早就丢了,是我欠你们的,理应报答。”
周琰凝视着李娇娘的面容,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知道她是认真的,便不再坚持。
不一会儿,周琰便抱着一个平日里用来温酒的瓷瓶走进来。
脸上的尴尬未退,说话的时候,甚至都不敢去看李娇娘的眼睛。他知道李娇娘在盯着他,只能如实说道:“瓶子我拿来了,不过我没找到可以帮你擦药的人。”
说到这里,周琰生怕李娇娘误会,连忙解释道:“我刚才找遍了整个驿站,只找到一个女人,且她还生病了,我怕她染病给你,便不敢带上来。不如你稍稍等会,我再去找大夫帮忙。”
说话间,他放下瓷瓶转身欲走。
李娇娘却在身后唤住他:“你来帮我给后背上药吧,其余的我自己来就好。”
说话间,她已经在伸手解扣了。
这样的举动和话语,顿时将周琰吓得语无伦次,脸颊绯红,着急说道:“不可,我还是帮你找人吧。”
“你站住。”
虽然周琰没有转身,却能听的明白,李娇娘这是生气了。
坐在**的李娇娘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我们已经订婚了,而且我相信你的人品。说实话,我刚才几乎是存着必死的决心,才勉强坐起来的。我都愿意,你矫情什么?”
果然,她的一句数落后,周琰不再往外走,反而转身直挺挺的朝她走过来。
李娇娘忍着身上的痛楚,动作利落的脱掉身上的衣服,再随手把如墨一般的长发往前一揽,消瘦的脊背便毫无遮拦的迎向周琰的视线。
此刻周琰的面容,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一般,他的身子僵直,周身血液澎湃,艰难的看向那具消瘦的脊背时,原本汹涌的血液好似在这一刻都凝滞了似得。
他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
没有鞭伤的地方依旧光洁白皙,可更多的,却是触目惊心的血红。
暗红色的血痂在脊背上纵横沟壑,像一个个狰狞的怪兽,布满了她的后背。
更多的伤口并未完全愈合,此刻依旧在往外渗着鲜血,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往下流。
这一刻的周琰,感觉自己的心里是前所未有过的触痛。
甚至比伤在自己身上,更让他觉得心疼。
等了好一会儿的李娇娘,见身后依旧没有动静,忙转头问道:“怎么了?”
周琰飞快的别过视线,极力想要隐去发红的眼角,一边拿起那枚小巧的瓷瓶,一边沉着嗓音道:“你忍着点。”
虽然他在尽力掩饰,这些情绪依旧被李娇娘尽收眼底。
因为被疼爱,心底溢出的柔软,令她周身舒畅,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这一刻,似乎连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