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缠斗在好不容易分开后,两个女人除了形体上的狼狈外,就连情绪也接近失控。
尤其得到丧夫刺激的张氏,更是濒临崩溃边缘,指着脸带血痕,发丝凌乱的刘氏骂道:“你还有脸骂我,这些全都是你造成的。”
“你这个毒妇,事到如今竟然还在信口雌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刘氏气坏了,挣扎着就要再冲过去战斗。好在有衙役们拦着,这才没有重新缠斗到一起。
张氏也早就气到没有理智了,再加上常年的怨愤积压,更是让她的情绪几近崩溃,指着对面的李老汉夫妇骂道:“二郎能够有今日的发疯,全都是拜你俩所赐。如果不是你们成天把他们兄弟比来比去,又怎么会出现这种种的悲剧。他们的死,全都是你们逼的,最应该反省的是你们自己才对。”
及时抓住张氏言语漏洞的孙贺荣,当即追问道:“你的意思是,李二郎早就对父母以及其兄长有意见?”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张氏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道:“何止是有意见,二郎他已经恨极了自家亲人。这么多年来,他每天都在努力想要做的更好,只是为了能够得到父母的承认。只可惜,他就算是死,也没换来他们的一点亲情。现在他死了,他的父母仍旧懵懂,搞不清楚自家儿子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真是太可笑了。”
“我家儿子怎么可能会是你说的那样,是你这个贱人在胡说!”刘氏仍旧不敢相信。
毕竟在她面前,李二郎始终都是非常听话的那一个,就算她生气责骂,李二郎也不敢回嘴一句。
时间久了,刘氏甚至已经不记得李二郎发脾气时的样子了。
儿媳口中那个充满愤恨的李二郎,对她来说更是陌生,也难怪会不敢相信。
只有李老汉默不作声,一张脸沉的如同深潭一般。
“你们不相信的事情多了去了。是不是对我口中描述的李二郎,感到很陌生?村里人都可以证实我的言论,你们大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看看李二郎是不是我说的这样。这也直接证明了,你们对于这个二儿子的确从没放在心上过。实不相瞒,当初二郎并没想真的害死大郎,那些毒药,是大郎自愿喝的。听明白了吗?是大郎得知自家弟弟给他下药后,自愿喝的。他还说,要用自己的死,唤醒二郎的善念和良知。傻子,你们都是一群傻子!”
说完之后,愤怒之后的张氏,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她转身,扑在李二郎的尸体上嚎啕痛哭。
既是怜悯对方,又是怜惜自己。
刘氏的脑袋发晕,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边的孙贺荣却已经做了结案陈词:“师爷,关于今天堂上的事情都记载清楚了吗?”师爷应声说是。
孙贺荣继续道:“既然案情已经水落石出,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介于是你们的家事起因,这件事就交给你们自家来处理。至于你们的连坐罪名,本县令念在你们也是被蒙骗的一方,既然主犯已然正法,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把尸体带回去好生安置吧。”
一场闹剧就这般结束了,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情,随后的不久,周琰在给李娇娘送饭的时候,也和她做了原原本本的述说。
“和你预想的一样,你父亲的死的确和你二叔脱不了干系。现在真相大白,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周琰一边说,一边帮她舀了一碗鱼汤。
从他进来开始,李娇娘就抓着食盒中的美食吃个不停,饶是听他说的慷慨激昂,她的腮帮子仍旧塞得满满。
如今见鱼汤端过来,李娇娘伸手接过,不客气的仰头咕咚咚喝完。
别说,鱼汤清淡浓白,滋味又是无比鲜美,的确是人间美味。
末了,她才一抹嘴角道:“能怎么样。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那些证据基本全都毁灭了。如果不这样做,恐怕我爹的冤屈这辈子都没办法昭雪。既然始作俑者已经伏法,我也不会再穷追猛打,只希望他们好自为之罢了。说起来,这一次还得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恐怕事情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