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不一样,今天的李娇娘等人早早就起床了。
尤其是小舅舅王忠良,天才亮了没多久,外出打听消息的他就带着寒风搓着手冲进了屋子,一边在炉子上烤火,一边眉飞色舞的问:“你们猜外面都在谣传什么?再猜,三婶子究竟怎么样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四个女人听闻此话,只有年纪最小的敏小娘子冲过来询问:“谣传什么,那人怎么样了?”
瞥了眼仍旧各自忙碌的另外三个女人,王忠良尴尬的轻咳一声。虽说和预想中的场景不一样,好歹还算有一个是正常反应的。忙重新打起精神解开谜底:“外面那些人都说三婶子的确中邪了。”
“什么?”敏小娘子的嗓音尖锐,陡然拔高的声音刺的王忠良耳膜生疼。
他掏掏耳朵,神色怪异的继续说下去:“没办法,村里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说的,更重要的,是三婶子一家也这么说,听说还要给咱们送歉礼,报答咱们的鹿血恩情呢。”
明明是李娇娘用鹿血羞辱了她,怎么反过来却要说感谢呢,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家人。
独自亢奋的王忠良,仍旧没注意到屋内其他人不符常规的冷淡表情,甚至连刚刚还一脸好奇的敏小娘子,此刻也用一种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正在擦桌子的李娇娘。
“真是老天爷开眼啊,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这下好了,再没人有借口找咱们家的麻烦了。二姐,你和娇娘、敏丫头还是安心住着吧,过几天我再把你们送回去。”
话音刚落,刚刚熬好粥的秦氏从厨房出来,对他吩咐说:“三儿赶紧吃饭,吃好了送你二姐一家回去。”
“为什么?”王忠良急的跳脚,“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不管村里人还是王江家的,都表示三婶子的确中邪了,既然是真的中邪,就不关咱们家的事,二姐一家也就不用回去了。”
以前二姐有顾虑不敢时常回娘家,现在轮到自己当家做主了,自然是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唯唯诺诺的。
不过这些话,王忠良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并不敢真的说出来。
王氏二妮知道弟弟是为了自己着想,心里暖暖的,一边帮着母亲秦氏舀稀饭摆碗筷,一边笑着说:“也不全是因为他们,主要这次为了让我们回来,成郎君还在替我在他奶奶跟前尽孝呢。说实话,我有点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老屋那边。”
自从李大郎去了之后有关老李家的事,多多少少也传到了王屯这边,王家人自然是清楚一些。
之前为了避免引起王氏二妮的伤心事,大家都对此避而不谈,装作不知道罢了。
如今见她拿出这个理由,王忠良果然没有再说话,也顾不得烫嘴,闷声将一碗粥都划拉进肚子里,转身出去了。
没了王忠良,饭桌上仍然热闹,期间敏小娘子一边喝粥,一边时不时地看向李娇娘。
终于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李娇娘噗嗤笑出声,转头笑眯眯的问:“你不吃饭,老看我做什么?”
敏小娘子好像一直在等这句话,咬着筷头歪着脑袋盯着她,好奇的问:“大姐,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会一口咬定三婶子中邪的?”
在王忠良探听到消息之前,李娇娘就非常笃定的和大家说过,这次的事情表面上会被王江一家强势压下来,最好的借口,无外乎顺水推舟说三婶子的确撞了邪祟。
那时候的敏小娘子不相信,毕竟她觉得对方张牙舞爪的前来讨说法,才算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