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张子墨带着程旗拿着手牌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紫宸殿。

这一路上程旗连连感叹，这张大人像是不用休息一般。三天的时间，除了晚上睡觉那三个时辰和白天吃饭的那两刻钟，其他时间他们都在赶路。

从天蒙蒙亮到月亮高高挂，他们一直在马车上颠簸。这一路的奔波把他的身子骨都快摇散架了，但是张大人依然精神抖擞，硬气俊朗。

大理寺果然是大理寺，其他官员压根就没法比。就连眼前的锦衣卫，也不过如此。

“张大人，别来无恙？”王公公看到张子墨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

“嗯。”张子墨只是回了一个字。

王公公习以为常，“三天就是三天，分毫不差，张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守时。”

张子墨嘴角轻微上扬，“有劳了。”

“份内之事，稍等。”王公公踩着小碎步就往里走了。

程旗诧异，这王公公出了名的难搞，多少官员都为了巴结他卑躬屈膝的，没想到这张大人还能如此冷漠，只用了四个字便能让王公公屁颠屁颠地进殿通传了。

还好他没选择与张大人为敌，不然怕是大理寺的手段他都得领教一番。据说这大理寺的手段最是凶残，凡是进去了，就不会有完整的人出来。

各种折磨人的武器：铁烙、琅琊铁棒、满刺的藤鞭等等，应有尽有。这些都不是可怖的，最可怖的是他们会在伤口上撒盐、洒酒，让你的伤口一直有钻心之痛。

要生不得要死不能，是大理寺犯人的常态。

程旗摇了摇头，突然庆幸自己能死个痛快。

“传大理寺少卿张子墨进殿。”远远传来王公公的声音。

张子墨一手提着官服的下摆，往殿内走了进去。

程旗紧跟其后，他在扬州城，每年就只有两次机会进殿，对殿内的规矩不算熟，但是都已经懂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下跪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平身。”一身黄袍加持的皇上司马炎挥了挥手。

“谢皇上。”张子墨施施然地起了身。

程旗则一直跪着没有起来。

“程旗，你为何不起。”司马炎看不出情绪，像是随口一问。

“皇上，臣有罪，臣愿一直跪着。”程旗抬头看向了司马炎，说完又额头贴地跪了下来。

司马炎并没有再理会程旗，所有事情他早已在大理寺的密报中了然于心。

“子墨，是否还有其他证据？”司马炎内心一直不肯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竟然有谋反之心。

张子墨从怀里掏出那本账目，“微臣找到了另外一半的账本，但是账本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呈现。”

司马炎一个眼神，王公公走到了张子墨面前接过了账本，小碎步地走向皇座，交给了司马炎。

司马炎打开账本，仔细看了起来，良久，“这不就是本普通的账本吗？”

“回皇上，这表面上确实是一本普通的账本，但实际上是...是靖王他们私盐走私的证据。”程旗咬了咬牙，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还有甚好隐瞒呢。

“大胆！皇亲贵族岂是你能污蔑的，这是杀头的大罪，你为甚要信口雌黄！”司马炎一手拍在龙椅上，满眼都是怒火。

他还是不想相信，年幼时情同手足，长大后不争不夺的人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