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褚闪闪对着他咧嘴笑，指了指那燃烧着香料的炉子，“是它，还有你的表情告诉我的。”

“哦？”白敬山有些好奇。

“这香料很特殊，曾经我在江府闻到过，听江莫停说此香贵重，只有他爹有，后来张叔喜欢，就给了他许多……当时我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在意。”

她伸了个懒腰，眨了眨眼，“刚才闻着这香，昏昏欲睡，就不自觉想了起来，所以就试探了你一下，不是江莫停他爹，显然就只有江府最低调的那个人，张叔了咯……”

白敬山没有再说话，只当是默认。

在褚闪闪打算离开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他不叫江莫停，他原名该叫陆泽，泽是我阿妹在他出生之前就给他想好的名字，君子有德，温润而泽，她只希望他将来做个好人，做不做城主并不重要。所以不管他的选择如何，白家都会支持他。”

褚闪闪冷哼：“所以你就将他踢出了七星社？恐怕不只是为了保护他吧？”

白敬山愣了一下，随后摇头苦笑：“九郡主，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也不太好，不过好在，你也不算太聪明。”

褚闪闪不知道他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江莫停的选择是什么，褚闪闪就算没有看过小说，通过这么久她跟他的相处也知道。

当第二天下午，她来到江府后院的时候，江莫停正站在庭院中央，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风吹起他的衣摆，这一刻褚闪闪才感觉出他身上男主角的光环在闪耀。

他看着那个一手将他带大，这么多年来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男人，有些陌生，嘴里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这个城主我并不想做。”

张严一脸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为什么？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一个女人，竟敢女扮男装做了少城主，我留着她的这个秘密到最后，就是为了戳穿她，让陆远彻底名誉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

江莫停皱眉：“女人又怎么了，在我心中，她的才能和抱负不输给任何男人，况且我并不只是为了她。”

“可她是陆远的女儿，陆远他杀了你父亲！”张严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

江莫停握紧了拳头，他低下头去沉默着，没再说话。

就在张严以为他被自己说服时，江莫停抬起头，他的眼中满是疲惫：“杀父之仇我会记在心里，但张叔，你别再错下去了，为了复仇你已经牺牲太多无辜的人，这并不是我父亲愿意看到的……明日我跟你一起去自首吧。”

“你！”张严怒瞪着他，两人的目光交汇，许久，他眼里的光芒暗下去：“你当真如此狠心，要将我交出去？”

“我……”

江莫停似乎在犹豫，褚闪闪趁机走进院中，她发出冷笑：“当然，你才是纵火案的真凶，你知道你杀死了多少人吗？”

张严不以为然：“当年我就该杀了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贪得无厌，拿少主的身份威胁我，只为了得到更多的钱。”

江莫停似乎不认识张严了似的，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张叔，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你从小就教我，君子以泽，当肩负天下，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完全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少主，我……你，这是妇人之仁啊！还好，还好，我已经布置好一切……少主，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你不能就这样对我失望……”

江莫停眼中的失望，深深刺激到张严，他似乎有点崩溃，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褚闪闪知道现在正是时候，她利用他心绪混乱，趁机催眠了他，很快他就晕了过去。

她这才摸了摸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他的祝由术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他想要逃跑，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江莫停脸色苍白：“张叔他不会跑的。”

他的话让褚闪闪警觉，她突然想起张严刚刚说的话，他说他已经布置好一切……

褚闪闪想到什么，顿时大惊：“不好！刑部……明天开堂审理陈经典，陆远和顾问都会去！他的最终目的是这个！”

江莫停皱眉：“怎么了？”

“张严就交给你了，我必须马上去两个地方。”

她拍了拍江莫停的肩膀，交待完之后就匆匆往外跑去，然后在江莫停莫名其妙的时候，又折返回来，她盯着江莫停的眼睛，闪闪发光：“听着，你父亲绝对不是陆远杀死的，因为以我对知知的了解，她三观超正，绝对不会让男女主角因为杀父之仇BE的！”

江莫停：“……”

出了刑部大堂，褚闪闪跟陆知安说了几句话，告诉了她江莫停的状况之后，就老实地上了顾问的马车，但她故意坐得离他远远的。

她还在为他刚才在大家面前乱说话，让她难堪。

“过来。”顾问朝她招手。

褚闪闪不动。

顾问见她这样，知道她是生气了，不由得挑眉道：“怎么？九郡主这是想过河拆桥？早上那会来求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