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闪闪带着全季来到得月楼,那老鸨一见到她脸色就不对,知道她要找兰舟之后,露出为难之色:“这……兰舟他啊,已经替自己赎了身,如今已不是得月楼的人了。”
老鸨说这话的时候,咬着牙也颇有几分遗憾,毕竟这兰舟也算是他得月楼的招牌,丢了一颗摇钱树怎让她不伤心。
“果然如此。”
褚闪闪了然地点头,似乎这一切在她的预料之中,然后她又问道,“你们这儿那个叫烟儿的姑娘,她是不是也替自己赎身了?”
“郡主你这是神了,怎会连这个也知道的?”
老鸨心痛地摸着胸口,露出几分不甘心,“这两人也不知怎么的,从哪里得了一大笔钱,都跑来跟我赎身……这兰舟也算了,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一来就声名鹊起,替我这得月楼赚了不少钱和名头;可这烟儿长得也就算个清秀,当初走投无路到我这里,我可是花了多少钱培养她,好不容易被江少看中……”
褚闪闪可没功夫跟老鸨唠嗑,转身就走,老鸨忙跟在后面喊道:“郡主你别走啊,兰舟虽然没了,但我这里又新来了几个,花舟轻舟都还不错……”
可任她怎么呼喊,褚闪闪都没有回头。
褚闪闪没有任何停留,直奔麒麟社而去,现在她只希望,那人至少对蹴鞠,对曾今的兄弟还有一丝留念之情,不会不告而别。
“郡主,我们不是要去找兰舟公子吗?干吗来这麒麟社?”
全季看着麒麟社的大门,有些不解。
麒麟社输球之后,那些在赌坊下了注的人闹了几天后,又恢复了宁静。一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把全副身家都压在赌球上的,多是为了讨个端午节的彩头;二来生活还是要继续,这钱愿赌服输肯定是回不来了,有这砸门泄恨的功夫还不如多赚点钱。
褚闪闪朝全季打了个响指,朝麒麟社里走去:“兰舟说不定就在这里。”
门房见到褚闪闪,恭敬地行礼:“九郡主,社长今日不在社里,去赴圆社的酒局去了。”
“圆社?也是个蹴鞠社吗?”褚闪闪好奇地问。
门房没想到郡主连圆社都不知道,一时不知如何对答,倒是全季有眼力价,赶紧回道:“郡主,圆社不是蹴鞠社,是南城管理所有蹴鞠社的一个民间团体,如今也受吏部约束。圆社会制定蹴鞠赛规则,限定比赛人数……尤其是针对在赛场上犯规的球员,圆社有惩罚他们的权力,严重的可能永远都不允许再出赛……”
“哦就是相当于古代的足协嘛。“褚闪闪明了。
她朝那门房挥手:“你不用跟着本郡主,本郡主自己去找人就好了。”
“这……”门房显然不放心她。
褚闪闪瞪眼,故作凶恶:“怎么?你还怕本郡主偷了你们东西不成?”
门房无奈,这东西郡主你是不会偷,但就怕你会偷人啊……以前你老人家又不是没干过,硬要把人乔森带回郡主府的事?
可他可不敢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褚闪闪往练习场走去。
褚闪闪走在小径上,正好有个穿着麒麟社霁蓝社服的球员从她身边跑过去,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那名球员。那球员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完全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看清抓他的人后,吓得脸色苍白。
“九,九郡主……”
这是各大蹴鞠社都在运作的模式,一般球员都是从五六岁就开始培养的,他们会优先从那些穷苦人家中挑选,会签下那种类似于卖身契似的协议,一签就是二十年。因为一个球员大概到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素质也不再如以前。
至于为什么会挑穷苦人家的孩子下手呢,自然因为很多穷苦人家生了许多孩子,有时候都养不活,就这样签给蹴鞠社,至少还能让孩子有饭吃活下来。而蹴鞠社则可以花一点点钱就能将一个孩子的二十年买下来。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褚闪闪注意到,孩子露出的小腿上满是淤青。
孩子见她盯着自己的小腿,忙弯腰将卷起的裤脚放下去,小声回道:“球头在练习场跟陈小生对球,我正打算去看……”
褚闪闪抬头,见很多人都朝练习场而去。
那孩子瑟瑟发抖,又补充道:“球头他总是一个人练习的,从不跟人对球的,所以大家都很好奇。”
“去吧。”褚闪闪放开他。
那孩子似乎不敢相信褚闪闪这么快就放了自己,先是愣了下,等回过神才朝褚闪闪鞠了一躬后,朝前跑去。
“全季,对球是……”
褚闪闪还没问完,全季就对答如流道:“对球就是两人蹴鞠赛,一人攻,一人守,一炷香后攻守双方交换位置,进球最多者为胜。”
“我,我让你说了吗?”
想褚闪闪一个曾今对足球了如指掌的人,如今遇到蹴鞠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失了面子,“不就是对球么,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