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昭和八年冬，废妃郑氏于天牢自尽，帝震怒，次日弃于乱葬岗，迁其出南宫族谱，废其史料记载若干。

肃妃在长乐宫谈及此事时，依然身着单薄衣衫，并不怕冷。相比之下，手捧着暖婆子，脚还靠近暖炉取暖的颜羽棠，才更像过冬的人。

“那个毒妇祸乱宫闱，惹下这么大的祸，活该有这般下场！”肃妃轻笑，“凌迟的苦，可没有谁能够挺过来，左右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早点解脱。”

“就是晦气了些！”珮之闻言，满脸嫌恶，“想当初，她要将嫔妾丢去乱葬岗处理掉，没成想现在倒真成了那儿的一具尸体，真是因果报应！”

颜羽棠在愣神，并没有听进去她们说些什么。

而莫离则保持习惯性的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哟，没想到在凤鸾宫一向寡言少语的本宫，还有姝美人，现在倒成了长乐宫里的话痨了。”肃妃看了一眼二人，“你们两个都在发什么呆呢？说出来给本宫听听？”

“……没，没什么。”莫离回过神。

“嘁，没问你。”肃妃白了她一眼，更像是熟人之间的玩笑，“你心里在想谁，本宫会不知道么？”

颜羽棠这才看过去，不知怎的，竟问了这句无关的话：“天冷了，肃妃娘娘不多穿些？别冻着。”

“……”她正准备添茶的手一顿，随即审视起了颜羽棠，一字一句应道，“本宫，天、生、不、畏、寒。”

“原来如此。”

肃妃又看了眼四周，突然下了命令：“好了，本宫也不拖着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你们先回自己殿里吧！本宫，还有话同娴嫔说。”

“是。”

莫离和珮之连忙起身行礼，乖巧的离开。

很快，殿里只剩下肃妃，颜羽棠还有瑛姑三人。

“她……”肃妃挑眉看向瑛姑。

“无妨，都是自己人。”颜羽棠笑笑。

“真羡慕娴嫔，自己人倒是多的很。”她的话，分不清是真的羡慕还是假的讽刺，“本宫一直冷眼瞧着，你和莫离当真是好不了了么？”

“阿离？”

颜羽棠不明白她为何要在这时候提到莫离，心中生疑。

“早在本宫和莫离交好之前，你和她，就是形影不离的两个人了。怎么……”肃妃声音突然提高，像是质问，“怎么现在，反倒是结了仇，大有貌合神离的感觉呢？”

“娘娘说笑了。当初在凝香殿，阿离她是如何准确指证臣妾去害人，又是如何间接逼死子衿的，臣妾还记得。”颜羽棠起身行礼，并维持这个姿势不动，“如若臣妾因为旁人轻巧的几句话，又或者是她一番无关痛痒的自证就原谅了她，怎么对得起为臣妾而死的人呢？”

肃妃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在考虑怎么继续劝说。

“娘娘，臣妾多谢你的美意，后宫姐妹和睦自然是好。可是身负这般血海仇怨，恕臣妾难以从命。”

“如果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