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羽棠明白,但凡是他不想提及的事情,再怎么追问也没有用。
于是,她又问道:“好,皇上确认郑茹芸腹中子不是自己的,为何还要百般爱护?她小产,没的也是别人的孩子,皇上当初为何要大发雷霆,甚至……”
想起冷宫那段,她噤了声。
往事过于苦痛,她不想再提。
苏沐了然,左手伸向前,一次次温柔的抚摸她的腹部。
像是宽慰,又是许诺:“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具体原因,朕往后会告诉你。又是一年合宫庆宴了,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补偿。”
颜羽棠没有再说话。
暂时,她还不清楚这个补偿是什么。但是她却清楚的明白,为了某个目的,或者说为了某个人,他明知道会伤害她,却还是做了。
所谓的宠爱,到底还是敌不过他的野心,亦或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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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肃妃一直走向最深处,才摆脱了那些呻-吟声,还有虚弱的哭喊声。
“娘娘,这就是关押那毒妇的地方了。”
看门的守卫打开那扇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独臂被吊在一根木桩上,两腿也被铁链控制在上面的郑茹芸。
她右肩还在渗血,看得出来,是刚有人在上面削了一层皮肉。
“郑茹芸,在这里过得还好么?”
“……。呵。”她吃力的瞟了肃妃一眼,“南宫遥,你好狠……你居然算计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肃妃走上前,满意的看着她的脸,“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的算计本宫,本宫怎会一心想让你死呢?”
“你什么意思?!”
“本宫七岁那年书房着火,九岁那年卧房进了不止一条毒蛇,十岁初夏中毒,多亏了南宫家的先生,才捡回一条命。”肃妃的红唇一张一合,“直到本宫即将选秀,你明知本宫生性怕水,却设计本宫溺毙在湖底……”
“……你说什么?”郑茹芸的眼底划过一丝慌乱,“那年,那年……春日宴,游舫船,你,你……你自己摔下去的!”
“得亏你还记得清楚。”肃妃冷笑,“本宫从鬼门关回来之后,因为过度惊吓,和春寒落水,生了一场大病,缠-绵病榻。是你,趁着选秀名单南宫家必有一女,趁着本宫无心无力,代替本宫入了这宫廷。”
郑茹芸没有否认,她垂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可惜你知道么?本宫的病是假的,那场病迟迟不见好也是假的,本宫希望你先入宫却是真的。”肃妃突然笑起来,明媚又瘆人,“本宫要让你借着南宫家庶女的名头,借着你下-贱生母给你的狐媚样貌,去引得那昏君尽情宠爱。然后,本宫再横插一脚,把你从天上拉下地狱,让你被困在瑶华宫,不得不想法子谋条出路!”
“真的是你?!”郑茹芸大口大口的呼吸,胸膛起伏不定。
“我最亲爱的妹妹,父亲深明大义,即使你贱母犯下滔天恶行,都不会怪罪于襁褓婴儿。而你呢?你简直继承了那个女人所有的恶,下场却比她还要凄惨!”肃妃掐住她的喉咙,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凑近她耳边,“有件事,本宫一直想告诉你……”
“……咳咳……”她不停摇头,满口血污流下。
肃妃低声说了句什么,看着那个瞬间僵直不动的身子,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