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谣被陈尔雅这么一问,倒是问住了。她愣怔了一下,拿起手帕掩唇笑笑:“我们两个谈谈心,说说以后的日子,不挺好的吗?殿下何必自己闷在这殿中,对着一盘棋发呆?”白梓谣刻意从陈尔雅眼前晃过,她所过之处,陈尔雅瞬间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粉味。
陈尔雅抬起头瞥了一眼白梓谣:“本王觉得这样很不错啊,若能寄情于山水之间,日日与琴棋书画为伴未尝不可,至于你是我未婚妻这件事,我想,名义上是这样的,可这是父皇母后的意愿,并非我自己的意愿。”
白梓谣心里虽然不高兴听到这种话,但是,她觉得,就算陈尔雅不喜欢她也没关系,毕竟有皇后给她撑腰,既然这是陛下亲自赐婚,她又是程君怡亲自为陈尔雅挑选的王妃,纵使陈尔雅几百个不愿意,也不能拒绝这门婚事。
她觉得自己在陈尔雅面前并没有暴露什么,而且她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陈尔雅为什么不喜欢她?除非是另有喜欢的人,在成婚之后,白梓谣必须查明白陈尔雅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家室背景如何,这些白梓谣必须要弄明白,否则心里会不安,她预感,这个女子只要存在一天,她就一天得不到陈尔雅的心,她迟早有一天会把陈尔雅从自己身边“抢”走。
“殿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能违背的,更何况是这种礼数甚多的皇室。”白梓谣言下之意是,这是你父皇母后为你定的亲事,即使你不同意又能怎样?
陈尔雅无奈的摇摇头,表面上假装并不在意:“是啊,就是因为如此,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才没有选择权,很多事情因此都事与愿违。”
言罢,少年长身玉立,从软榻上站起来,缓缓走到窗前。颀长的身影逆着光,长发披散在背上,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事与愿违?”白梓谣注视着陈尔雅颀长的背影,向前缓缓走了几步,“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事不能遂愿?”
陈尔雅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墨染殿外的景致,淡淡的对白梓谣说:“很多事情,你不懂我,你小时候有令姐宠着,有什么要求令姐都会答应你,而我就不同了,任何事情都要听从父皇母后的安排,而我自己就像个傀儡一样活成他们想要的样子,没有一点自己的选择,我也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陈尔雅言下之意就是想说这桩婚事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要的,白梓谣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陈尔雅话里的意思:“殿下是不喜欢小女了?那殿下喜欢何人?”
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掀起陈尔雅额前的青丝,也掀起了白梓谣的长发,显得有点凄美。陈尔雅缓缓转身看着白梓谣,他的脸逆着光,让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情绪,一双眸子映着夕阳如火一般,白色的衣袍也被夕阳镶上了淡红色的金边。
俊美的少年叹了口气:“本王也没有说自己有心仪之人吧?梓谣姑娘何必问这些呢?”白梓谣见陈尔雅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就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走进他的心,更没有因此令他敞开心扉向自己诉说,看来,陈尔雅根本就不待见她。
不过,现在不待见她也没有关系,不告诉她那个喜欢的人是谁也没关系,她以后这些都可以知道,更何况,白梓谣是程君怡亲自给陈尔雅挑选的未来王妃,自己有程君怡撑腰,还怕他不成?
白梓谣想到这里,也就不和陈尔雅讲一些废话。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笑着对陈尔雅说:“殿下,我有东西给殿下看。”陈尔雅转过身,疑惑的问,“不知姑娘要给本王看何物?”
白梓谣把两个宫女喊了进来,只见宫女手持托盘,托盘上放着两件红色的衣服:“殿下看看,这婚服如何?”
陈尔雅本不想看这些东西,他穿着这大红喜服又不能迎娶心爱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过去,用手轻抚了下宫女手上托盘里的衣服,触上喜服的瞬间,宛如一股清泉入手,凉丝丝的。那喜服呈大红色,用上好绸缎缝就,他看到新郎的衣袍上绣着龙纹和双龙戏珠的图案,领口和袖口用金丝绣着如意纹,托盘里还有一条红色的发带和一顶金冠,发带上也用金丝绣着精致的花纹。
他又转头看另外一个托盘,上面是绣着蓝色牡丹和金色凤凰的嫁衣,还有一顶红色的盖头和流苏凤冠,盖头上有红色流苏装饰。凤冠霞帔,这是每个少女心中的梦,穿着红色的嫁衣,戴着金色的流苏凤冠,嫁给自己心爱的郎君,这是多少女子毕生的梦想?陈尔雅本想圆虞燕飞这个梦,这身嫁衣,本来是属于她的。陈尔雅想,虞燕飞穿上这身衣服一定像仙女下凡一般,可是,这样子的她,他好像不会看到了。
白梓谣见陈尔雅的眸子被夕阳的余晖和喜服的红映的如火一般,她轻轻一笑:“殿下,这衣服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