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大哥给我打电话,说他今晚从九点左右开始就一直打肖茵之的电话没有人接。
一开始还以为只是有事情,可是一直到十二点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
他有点担心,就去肖茵之她家楼下去看,发现等是亮的,可是无论他做呢么打电话都没有人接。
然后大哥就上去敲门,也没有人开门,实在没办法了,大哥就把门踹开了,这才发现。
接着大哥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带你过去。”黎耀灵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所以……”夏知了低着头,闭着眼睛缓了很久很久,她可以想象肖茵之在那一分钟会有多么绝望!
默了一会儿,夏知了这才抬起头来,接着说:“所以,是谁做的?”
“现在还不知道,你就负责肖茵之,剩下的事情我会负责查清楚。”黎耀灵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的安慰道。
夏知了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轻道一声:“走吧~”
黎耀灵发动了车子,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灌得人耳朵疼。
夏知了一直直视着前方,看着道路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她的眼眸很平静,像一面镜子,本身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便呈现什么,整个人冷静的可怕!
黎耀灵踩死油门,深夜车很少,所以开得比较快,没过多一会儿,车子就已经进了小区的大门。
“到了。”黎耀灵看着前方黑乎乎的地下停车场,平静的说道。
“好。”夏知了一遍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
俩人一路坐着电梯来到肖茵之家门口,门虚掩着,黎京泽则蹲在门边抽烟。
“大哥。”黎耀灵轻声唤了他一声。
“来啦~”黎京泽将手里的烟放到身侧,起身往屋里看了看,接回过头来看着夏知了说:“状态很不好,我们不方便进去,你进去看看。”
“嗯。”夏知了低低的嗯了一声,点点头,便走了进去,一点都没有犹豫。
这件事,无论提前多久说,都做不好心理准备,无论看起来多么平静,其实都只是在硬抗着罢了。
夏知了根本不敢开口多说话,她害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会喷涌出来。
她也不敢停留,不敢思考,不敢多犹豫哪怕一秒钟……因为,她害怕自己一旦迟疑,等脑子和身体同步的那一瞬间,她就再也没有勇气走进这间屋子,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了。
鞋柜,镜子,厨房,沙发,客厅……夏知了站在玄幻处一点点扫视这间屋子,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唯独变了的,是温度。
这间屋子开着灯,开着暖气,可是,却没有一点温度,冰凉得像地窖一样。
夏知了憋着刚才走进来的那口气,几乎不敢呼吸,她害怕自己一呼气,那股绷着自己全身的弦就断了。
她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就一直顺着走,又过玄关,走进客厅,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室。
卧室的门开着,隐隐约约还看得见一些床尾的部分。
棉麻白色小草莓花纹的床单,暖暖橘色的灯光怕在上面,这本该是多么温暖的场景啊。
一步,两步,三步……夏知了一直在数着,自己每一步,她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只是想找一个依托,不管是什么。
她做好的所有准备,绷着身体的所有气,都在看见肖茵之的那一瞬间,彻底崩塌了!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却根本没办法被堵住!
眼泪被压力过滤,变成了细腻的雾,蒙上了眼眸。
肖茵之躺在**,以一种有些怪异的姿势,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好像放空,又好像呆愣,看着她,会有一种哀愁又宿命的气息。
没有活力,没有生力,她明明在故意,在活着,可是,你就是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她的生气,感觉不到她的温度。
夏知了愣在原地,离她不过几步的距离,不敢上千,不敢退后,不敢说话,又不敢不说话……她完全不知道做什么。
她是心理学的高材生,有心理咨询师的资格,可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医生总是不给自己至亲的人做手术。
因为,当面对自己至亲的人,看着她陷入巨大痛苦时,你脑子里所有的知识和理性徐客观都消失了,你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刻,你不是医生,不是心理咨询师,你只是个普通人,你什么也做不了。
夏知了一直看着她,看着她忽然慢慢坐起身来,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笑笑,接着又转回头去,从窗户看出去,看着天上亮堂堂的月亮。
“茵之……”夏知了刚开口,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看见肖茵之突然一把掀开被子,猛的朝着窗子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