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你放我下来行吗?”
她羞于见他,更不习惯同他拉拉扯扯。
“你再乱动,我立刻吻你。”顾轻已经捡起了衣服,披在她身上。
春烟慌张的垂下眸,不敢伸手揽住他的双肩,只将头别过去,不想看他。
“等了一个月才来看你,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他不许她逃,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望着自己。
“你这个没心肝的家伙。”他摸了摸她的脸,看着她还想逃,又问了句:“你想我吗?”
“不想。”她说。
连遭劫难,她已经失去了思念的权利,只想随波逐流走完余生。
“我就知道。”顾轻没有多失落,反而语气更温柔:“以后跟着舅爷,好不好?”
她亦摇头,轻轻说了句:“我结过婚了。”
如果他听到的是其他措辞,也许会退后半步,可是这样的理由,他反而不会放开她的手。
“那有什么关系吗?我也结婚了。”
“这是不同的。”春烟压低了声音,又嗅到他身上好闻的令人安心的味道,竟然有些留恋。
“大清都亡了,你那些书白读了。”顾轻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着,“你不肯跟我,要不我去问问颜酌,为什么他答应好好照顾你,由得你大晚上的跑出去?”
“不要!”她慌张的回眸,家里已经因为她闹得鸡犬不宁了,她不可以再添乱。
“做我妻子,还是妾?”他给了她一个选择。
“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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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到底还是回了娘家,颜酌当做没看见,也装不知道。
颜酌可以装傻充愣,但是她不能,早买好了东西,亲自去接她回来。
去之前,她站在四月阴沉的天空下,难得跑到剧场里拜托顾轻陪她同往。
“可欣被我气走了,你陪我一块去把她接回来吧。”
顾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她回娘家本就不对,与你何干。不过念在你终于肯懂得求助于我,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遭。”
春烟的面子,也许可欣不会给,但舅爷亲自去接,也算给足了面子。
她这颗心稍稍放下,又恢复了像往常一样,魂不附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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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的家在北平郊外,城乡交界处,一间小小的裁缝店,挤了一家八口:可欣父母,可欣大哥一家三口,可欣爷爷奶奶,还有可欣。
顾轻带春烟进门时,可欣的嫂子正阴阳怪气的数落着:“野鸡飞上树枝成了金凤凰,好不容易攀上荣福堂的班主,荣华富贵一辈子都享受不完,偏偏还要回家跟我们挤这破茅草屋!我是没你这运气好,嫁给你那窝囊大哥,受这份苦!我要是能嫁给那有钱人,一天给他舔三顿脚我都乐意!”
嫂子不光说,还挥舞着扫把东扫西扫,就差往她脸上招呼了。
可欣涨红了脸,躲避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