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恨不能将唐玖那张脸撕烂,可是眼下重要的是还需好好查一查,唐玖到底给孩子灌了什么。
“后来,我想去将此事禀报给茅委员,出门时就看见他和唐医生站在院子里说话。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先来禀告给太太,以免打草惊蛇,这事还是由您来做主。”奶娘不舍的望了一眼孩子,立刻收回了担忧的目光。
春烟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和担忧,对奶娘充满感激:“多谢你对我说这些。”
她看着儿子迷迷糊糊要睡回笼觉,早在心里略略规划,准备到军医院去问一问唐玖到底想怎样。
她要钱,她给。
她要人,她也给。
只要别动她儿子,小毛是她的底线。
如果可以,她宁愿唐医生和茅衷寒白头偕老,放她和儿子回北平,了却残生。
不必再跟他纠缠不清,也不必再对他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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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烟只身去往医院,茅衷寒已经醒了,准确的说,他是被婴儿房的吵闹声惊醒的。
奶娘望着太太裹了件风衣出门的背影,忐忑不安。茅衷寒无需多言,只需看着她,奶娘便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大先生,昨天我把小少爷出门的事同太太说了。”奶娘压低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茅衷寒的神色看不出丝毫异常,把儿子抱出去随他办公,也是为了太太能睡个好觉。
何况,他的儿子,难不成他还不能做主?
“昨夜您开了半宿的会,唐医生来过一次,不知给小少爷吃了什么,我想跟您汇报,可那时唐医生在同您讲话。”奶娘低着头,不敢看婴儿**的小少爷,更不敢看直视茅衷寒的眼睛。
“回来之后,我本想三缄其口,看着小少爷又实在担心得紧,就将这事给太太说了。”奶娘畏畏缩缩的偷瞄了他一眼,茅衷寒早已经气得扯了领带,大骂了一句:“蠢货!”
“春烟是个没脑子,小毛又是她的眼珠子,你跟她说,她能做出什么来,你想过没有?”茅衷寒气得也没心思逗儿子了,第一次指着奶娘的鼻子又骂了句:“以后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一律报给我!不要再打扰春烟。若是再有下次,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奶娘恐惧的将头埋的更低,连连后退,茅衷寒已经抓了件衣服往医院赶。
路上时,他的脑海中已经设想了一万遍除掉唐玖的方式。
这个女人不能留了,迟早是个祸害。
只是她是烈士之女,又是老总的人,杀掉她有点困难,调特务组,还是安个叛国的罪名,实在值得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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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烟抵达军医院时,朝阳才将将升起。
唐玖正洗了手,换了身白大褂,坐在办公室里,查阅着病人的病历。
这阵子,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对于医院之间传来的流言蜚语,俨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其实,她的心里没有一刻不想杀了那个阻碍她和阿寒在一起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