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白凤娇笑得愈发放肆,她望着顾轻,毫不掩饰的揭露他的伤疤:“你承认吧!其实你并没有多在乎那个徒弟,而是在心里是有些羡慕我的,我可以杀伐果断,你却不能。若是你手持利刃,你会不想杀了那个带走春烟的男人吗?”
顾轻如同被人迎面浇下来一盆冷水,朝夕相伴的夫妻之名,已经让白凤娇看透了他。
他突然不想辩驳,而是也拿出了一把无形之刃,反问了句:“那么你呢?伪装成深情的模样,一口一个对我爱到深处。你将那封信递给茅衷寒的时候,你希望能借他的手杀了春烟,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若真信了春烟的孩子是我的,会不会连同我一块赶尽杀绝?”
他的性命,她毫不在乎,还说什么她的爱意?
白凤娇突然慌了,她慌不是因为她的二爷什么都知道,而是顾轻哪怕厌弃了她,也知她爱意,如今却将她唯一执念的也否了。
“我写那封信并不是想害任何人,以茅衷寒的手段和头脑,必然能查明真相,我只是想让茅衷寒带她回家!”白凤娇喊得歇斯底里,但是顾轻早已经远去。
她停在原地,还在拼命的替自己辩白:“你可以辱我骂我轻贱我,但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我只是想让茅衷寒带她回家……”白凤娇瘫坐在地上,眼泪流了一滩,喃喃自语:“我太害怕她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会再度将你抢走……”
丫鬟见二爷离开后,终于耐不住小包的挣扎,才将她放进来,她便拼命跑到母亲身旁,紧紧搂住白凤娇的脖子。
奶声奶气的嚷着:“娘,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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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小毛毛已经学会抬头了,常常仰着小脑瓜深情的凝望着春烟,大多数时间在睡觉,小部分时间在看着春烟。
老太太又从地摊上买回来一堆烂水果,趁着春烟和奶娘不注意的时候往毛毛嘴里塞。
“疯了吗?”春烟粗暴的打掉她手上的烂桃子,差一点这桃子就进了儿子的嘴里。
“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才两个月大的婴儿,除了奶娘喂给的奶之外,其他一概不许投喂!”春烟将婴儿床护在身后,如同一只展开翅膀的母鸡,护着自己的幼崽。
老太太不服气,在气头上,又顶了一句:“阿茅小的时候就是喝小米粥长大的,刚下生就喝,也没缺胳膊少腿的!”
“过去是过去,他小时候大清还没亡呢!真要到缺胳膊少腿的时候就晚了。”春烟不想继续跟她争执,老太太却不依不饶起来。
“我说绑腿你不让,我说睡扁头你也不让,等阿茅回来,叫他来评评理!”老太太抱着一筐烂桃,气鼓鼓的往外走,正撞上茅衷寒回来。
他连中山装都没来得及换,立刻跑过来看儿子,见母亲和春烟起了争执,懒得劝,直接下了命令。
“春烟说什么,你照办就是了!”他怕这样说伤母亲的心,又解释了句:“春烟是读过书的,时代在进步,不能总用老眼光去看问题。”
老太太气得眼眶发青,早早的抱了从烂桃中精挑细选的几个,独自坐在客厅啃了起来。
小家伙又睡熟了,春烟不想跟茅衷寒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里。
佣人们习以为常,各就其职。只有奶娘大着胆子凑过来,叫了声“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