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武汉之前，在飞机上，宋朗清就已经将武汉方面的长官罗列成册交给了他。

而茅衷寒也凭借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的本事，将这些人的名字、相片和官职深深的烙进了脑海里。

司署长身体微微一倾，他识得茅委员正常，但茅委员也认得他，还是让他微微惊讶。

不过他只是愣神了一秒，立刻整理好思绪，整场战役都在他的脑海中，只是茅委员给的时间太少，他将万千思绪都整理成了两句话。

“是！依我看，并不是我军的战斗力太弱，而是敌人的运气太好。”

“放你娘的屁！”茅衷寒忍住了叫他滚蛋的冲动，又陆续叫了几个长官先后发言，从大家说话的措辞、语言的顺序、语速的快慢，就已经对每个人的性情了如指掌。

散会后，茅衷寒一个人回到办公室，拿起一叠材料，准备着几日之后的空中反击战。

才将材料写好，夜已经深了，有片刻的空白，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死去的孩子。

这个贱人，连做父亲的资格也不给他。

无辜的孩子都忍心下得去手，禽兽不如！

她到底是有多恨他，才给他这样沉重、致命的打击？

可是，他也有隐隐的担心这个贱人，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报告！”门外有一清脆不乏嘹亮的女声响起。

茅衷寒更加烦乱，随便吼了声：“进！”

唐玖一身军装，头发服帖的藏于帽子起居和健康状况。现在，您该休息了。”

茅委员没理她，直接将桌子上的电话拿起来，拨通了宋朗清的号码。

“以后不要让我在军区看见有女人出现，不管是炊事班还是护士站，给我一概启用男人！女人，麻烦，滚蛋！”

茅衷寒挂了电话，唐玖并没有出去的意思，她敬了个军礼，之后摘下帽子放于一侧：“委员，您对女人有偏见！”

茅衷寒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只听唐玖继续说道：“苏联是战场上投入女兵最多的国家！在保卫战中，兵工厂这边铸造着武器，那边随时都会死人，马上就有新的女兵顶上。”

“所以苏联有一首著名的民歌，叫做《喀秋莎》。”唐玖说完，将身体站得更加笔直，愈发坚定。

茅衷寒被噎住了，“报告”声再次响起，是宋朗清从休息室赶了过来。

他进门时，瞧见委员跟这个女军医干上了，尴尬的笑了笑，立刻走了过来，伏在茅衷寒的身边小声汇报着：“我也不知武汉方面怎么会安排个军医跟着您。不过，这个人还是不要赶走的好。她是烈士的女儿，又立过战功。”

宋朗清将声音压低：“您不用把她当成女人，也不用当成男人，直接当成牲口使就行！”

茅衷寒皱了皱眉，拎着帽子出了这间办公室，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午夜十二点之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