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节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师兄回来，将春烟送上飞机后，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春烟去了北平，而并非回了重庆。

他将汽车从机场开回来的时候，顾轻正站在院子里。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不辞而别，往事浮现在眼前时，仍旧觉得心郁气结。

“师兄。”小节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信纸，直接了当的告诉他：“阿姊回了北平。”

北平……？

顾轻的脑海中闪过无数设想，最后也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但是他短时间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他也要回北平。

他不能留下她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中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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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平？”

剧场的后台，其他人还未反对，马四已经先惊讶的跳了起来。

“疯了吗？我们是从那里离开的，好不容易在这打下根基，好端端怎么又要我们回去？”

“这不是我的根基，落叶归根，我终究是要回到有师父的地方。而且，我只是一个人走，并不要求你们跟我同行。”顾轻显然心意已决，并且叫剧场替他安排告别的演出。

“师兄，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一个人，我们留下。谁不知道戏迷们都是为了看你顾月明的？”马四是真的生气，他跟顾轻相识十几年了，从未红过脸。但此时，他是真的想痛痛快快的跟他打一架。

“没有了我，剧场还有小节，有颜酌。养活着整个戏班子不成问题。”顾轻早已经将后路帮他们铺好了，确保他离开后，剧场也能经营下去。

“放屁！小节说要跟你一起走。”马四看向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小节。早已经在前一天，跟他说明了自己去意已决，誓死跟二爷共进退。

没有了师父，没有了大师兄，二师兄就是他的主心骨。

他不想再跟师兄分开，更加不想再看师兄受到磋磨。

“这样也好，离开了太久，终究是要回家的。只是将时间稍稍提前了一些，如果有愿意随我一起回北平的，我向你们保证，一定能够将戏班子再度搭建起来。”顾轻几句话落下，剧场的后台静悄悄的。

半晌，颜酌站起身来，“我跟舅舅一起回去。”

他也想回家，在外流浪多年，没有一刻不在思念着他的故土和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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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福堂整体搬迁的日子定在了三天后，顾轻在剧场忙了三天，白凤娇也在铺子之间周旋了三天。

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基业，就在顾轻决定回北平的那一刻，心血皆空。

而他要走的消息，她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

但她没有一句怨言，默默收拾好了自己的商铺，并不把它们归入白家的产业，而是选派了可靠的人，在香江继续经营着，替顾家经营。

她要替二爷聚敛财富，打下殷实的家业，是要比昔日的白家，还要鼎盛。

“二爷，东西都整理好了，并没有很多，除了必须要带的物件，其他一概留在香江。”白凤娇站在书房的一角，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二爷用食指撑着头，半眯着眼睛，靠在紫檀木的方桌上。

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