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在重庆收到了顾轻的回信,虽然只有一个字,但也足够让她高兴上一整天。
他将那个“乖”字小心翼翼的从信笺上剪下来,和才收集的枫叶,一起放进日记本里夹了起来。
虽然她的日记本里空空****,没有一个字。但里面藏了一个顾轻。
“太太,老夫人叫您下去。”女佣在门口传着话,春烟皱了皱眉,很快又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自从茅衷寒将谢怡婷送走,老太太乖觉了不少,他不好冷血到底,才留了母亲与他同住。
其实,只要母亲不会打扰到他的工作。他也无所谓将她送回到上海,或者另外给她置办宅院。
“您找我。”春烟已经习惯了余生漫漫要同她朝夕相伴,于是选了一个令自己舒服的姿势,大大咧咧的靠在沙发上。
才睡醒,这会又有点困了。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还想伸个懒腰,但看见老太太那张吊唁的脸,还是收敛了后续动作。
“你跟那个戏子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拿出一副要将她浸猪笼的姿态来,准备当着下人的面,让她出丑。
春烟当做没听见,干脆沉默。
“别装傻!就是那个顾月明,我知道他叫顾轻。大莲跟我说过,我警告你,不要拿着阿茅的钱去养小白脸!”
春烟觉得这话听来十分可笑,她也不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越解释越错,而且她也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干脆答应了:“好的。”
老太太没想到这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竟然肯听自己教诲,一拳打到棉花上,好生无趣,又编排了她一句:“你既然已经给阿茅做妾了,就应该守妇道,不要再想着那个戏子,更不准跟他私自约会!”
春烟看着她又点燃了烟袋,呛得一阵咳嗦,她用手扇了扇,咳嗽得太大力,几乎将肺都要磕出来了。
“我闻着这烟味想吐,您先坐着,我出去透透气。”春烟起身,却被老太太叫住了:“真没规矩!我不叫你走,你就不能走!”
凭什么啊?春烟没有说,却也没有走,两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直到厨房飘进来一股隔夜馊饭裹着肥肉汤的味道传过来,春烟再也忍不住,跑去洗手间趴在台上,昏天黑地的吐了起来。
她将自己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茅衷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屋,老太太正在抹眼泪。
“这是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我做了你最爱喝的甜汤,她!”老太太用手指着春烟:“她就故意装恶心来侮辱我!”
老太太将汤锅往桌子上一摔,“干脆,我回上海去好了!不在这里被人骑在脖子上!”
春烟一头雾水,看着佣人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桌子。
茅衷寒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母亲又在刁难春烟,他立刻答应了:“行,你什么时候回上海,我找人送你。”
老太太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茅衷寒已经越过了她,去看春烟:“吃饭了。”
春烟扭过头去,“你们吃吧,我没胃口。”甩下一句话就直接上了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