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二十岁吗?看起来毛都没长齐。”茅生莲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语气也显得生硬了:“去乡下拜见过大夫人了吗?”
春烟还未开口,茅衷寒已经给了她特赦:“去楼上把我昨天签署的材料分类装订,晌午我叫宋秘书过来拿。”
春烟“欸”了一声,甚至没回头看过茅生莲一眼,噔噔噔跑上楼去。
留下茅生莲铁青着脸,苦口婆心的劝着弟弟:“女人不能惯着,就得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回,她把娘都给气哭了,你再这么纵容着她,以后她还不把咱茅家给拆了?”
“拆了就拆了,只要她愿意。”茅衷寒很久没有敲打这两个不知深浅的乡下妇人了,春烟一向谨小慎微,不会给他惹事。
如果真的有家人给他使绊子,绝对是这两个不成器的姆妈和姐姐。
“茅家有什么?乡下的三尺弄堂,还是发了霉的小屋?这一砖一瓦都是我用鲜血换来的,娘老糊涂了,你也糊涂?只等着把我坑死了,来给我收尸之后,下一步就会被抄家,你觉得别墅里的东西会归你?”
茅生莲被呛得难受极了,她承认自己愿意享受这样安逸的生活,却从来没想过将弟弟置于死地。
“你都是叫那个小娼妓挑拨的!你……”
“她是我的女人,不是娼妓!”茅衷寒的声音极大,震得茅生莲后退了半步,“如果她是娼妓,那我是什么?嫖客?”
茅衷寒自从把姐姐从乡下接到上海来以后,就觉得她愈发的不可理喻。
“我如果能够轻易受人挑拨,会有今天的位置?我脖子上的脑袋,早已经让人摘去很多次了!”
茅生莲看见弟弟发了脾气,也不敢再激怒他,只是委屈的念叨着:“我也都是为了你好,我们家那个死鬼一直想去你的办公厅闹,要不是我拦着,你还能坐得安稳吗……”
春烟在楼上听着姐弟二人的对话,差点笑出声。
茅大姐这么说的意思无非是她帮着茅衷寒劝了死鬼相公,才使得他免去了打扰能坐稳了位子,实在是有功之人。
然而她不知道,她的弟弟眼睛里不揉沙子。
更何况,能让一个泼皮无赖威胁了,那就不是茅衷寒了。
他半眯着眼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脾气。
“你不是喜欢那个戏子?”
春烟在楼上听见时,手指一僵,捏着那叠资料,生怕茅衷寒会儿戏一般的决定顾轻的命运。
茅生莲被他问的一脸迷糊,随即点了点头。
“那好,不如让你丈夫永远消失,你以寡妇的身份再嫁。”
茅生莲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她知道弟弟的手段,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家人。
“他是你姐夫!”
“哦?他也是你丈夫,但你可曾把他当成过丈夫?”茅衷寒悲怆又失望,这么多年承受着母亲和姐姐一味的索取,他感到心寒。
“家人不是这么定义的!不害我就是家人?那是你对家人的要求太低了!”
茅生莲不敢恨他,毕竟是自己的弟弟。更重要的是,她指望着这个弟弟保证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但是她将弟弟的绝情,都记在了春烟的头上。
“弟,我回家会好好劝他的。”
“劝他什么?”茅衷寒更近一步的问了句,语气是轻描淡写的,也是不屑一顾的。
“劝……”茅生莲的舌头开始打结:“劝他安分守己,不要作死。”
茅衷寒点了点头,好在这个大他几岁的长姐还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