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抵达北平的那天,整个人都好像是霜打的茄子。曾经,她灰溜溜的走;现在,她又灰溜溜的回来。
她不想打扰顾轻的生活,她只想远远的站在病房外面看上那么一眼,只要看见他安好,她也就安心了。
圣玛利亚医院外,雪花放肆的洒在青石铺就的小路上。
春烟披着大衣,蹑手蹑脚的溜了进来,连大气也不喘。
她同护士打探着顾轻的病房,护士警惕的瞧着她,并不像顾先生的旧友。
这些日子以来,想探望顾老板的戏迷实在太多了,护士们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不可私自将人领到顾轻的休息室,以免影响他的治疗。
“我叫禹春烟。我是他的朋友,如果可以的话,麻烦您去通告一声。我在这里等着。”
春烟裹了裹大衣,站在风中感受着北平的严寒,不知不觉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记得那一年的大雪几乎封住了她的脚踝,没想到时隔一年再次回来,依旧不适应这样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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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才下了夜班准备回去休息,本不欲去通告,恐怕错过了重要的人,又调头返了回去。
白凤娇正坐在院子里晾衣服,娇生惯养的她,洗起顾轻的衣物来,竟有幸福的感觉。不远处的顾小用手托腮,沉思着哥哥为何对那个贱人执迷不悟,对自己和娇娇格外冷淡。
“大小姐,院子里有个叫禹春烟的想见顾先生。”护士以为只是一个平常的名字,没想到两个姑娘听到这三个字以后都如临大敌一般。
白凤娇手里端着的水盆,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也没能将顾轻吵醒。
“我哥昨晚疼了一宿,才吃了安眠药睡下,叫她在院子里等着吧。”
顾小恨恨的想:冻死你也难解心头之恨。
白凤娇将水盆捡起来,看着护士准备离去的背影,叫住了她:“我去吧,她是我的朋友,怎么着也得同她打个招呼。”
顾小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白凤娇,有点担心她俩会打起来。不过她倒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打起来更好。
伤着了白凤娇,她也不心疼。伤着了禹春烟?那最好把她打死。
春烟踩在松软的雪地里,细数着自己的步子,一步两步。她不知道走了多久,数了多少,终于看见护士的身影从拐角处出来。
只是护士的身后,还跟着白凤娇。
“好久不见。”白凤娇温婉一笑,一个优雅小女人的形象跃然眼前。
春烟鼻子一酸,他们,原来还是在一起了。
“嗯。”春烟点了点头,又问:“他,还好吗?”
“你背叛他的时候,他是不好的。不过在我的精心照顾下,已经大好了。”白凤娇说得也没错,她对顾轻无微不至的陪伴和照顾,是连顾小都比不上的。
春烟忍住恨意,毕竟她已经没了吃醋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