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

“开枪都不敢，你怎么杀我？”茅衷寒放开了她的手，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

春烟咬着唇，定睛的凝视着前方，想到自己遭遇的种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她在心里默数了三二一，扣动扳机，一梭子弹打出去的瞬间，她的心脏狂跳不止。

勃朗宁的威力极大，震得她虎口微微发麻，半天没有知觉。

“还剩11发，全部打完，然后回去吃饭。”

茅衷寒结束军旅生涯已经很久了，说话间还是不自觉的用命令的口吻。

开了人生中第一枪的春烟，突然变得勇敢起来，她将枪换在左手上，拼命甩了甩右手，然后又重新拿了回来。

定睛看前方的靶子，深呼吸一口气。扣动扳机，一枪又一枪的射了出去，直到11发子弹全部打光。

“不错。”茅衷寒鼓了鼓掌，然后从胸口的衣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吞云吐雾，说：“孺子可教。”

春烟厌恶极了这股烟味，从前跟一群伶人混在一起。没有人抽烟。

她把手当成扇子，在鼻子上旁边扇了扇：“抽烟抽得这么凶，你不怕英年早逝吗？”

“这样不就省得你动手了。”茅衷寒发现她不喜欢之后，鬼使神差般的捏灭了烟头，他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

一本正经的解释着：“时常熬夜批复材料，抽烟可以提神。后来习惯了，就戒不掉了。”

“走吧。”他说。

然后将钢盔替她戴好，手枪重新装回口袋里，递给她，“送你了。”

春烟握着那把手枪，想起他前几日送给自己的钢笔，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她从前见都不曾见过的。

但是她得留着这把枪，才不辜负她此次前来南京的目的，不辜负顾轻，也不辜负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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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也许是因为在家的缘故，茅衷寒破天荒的没有限定时间。

但是春烟还是吃了十分钟就放下了，她咽不下去，只要不把她饿死，这些食物实在不足以让她大快朵颐。

“你没有味觉吗？”春烟放下筷子，毫不留情的嫌弃了句。

茅衷寒似乎是没有听懂，春烟又补了一句：“你不觉得太甜了吗？”

“我从小就吃这样的食物。”茅衷寒放下筷子，拿起餐盘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巴：“我觉得很好吃。”

“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为什么喜欢吃甜食？”春烟一脸诧异和不理解。

“谁说吃甜食是你们年轻人的特权？”茅衷寒笑了一下，随后叫人收拾了桌子。

继而故作不满的训斥道：“小禹同志，你的思想很有问题。我的年纪并不大，只比你大几岁而已。”

在春烟的眼睛里，茅衷寒的年纪很大，毕竟名角的艺术生命非常短暂，几乎在吃青春饭。

而在南京乃至整个华夏的眼睛里，茅衷寒的年龄很小。毕竟像他这样的年纪，能爬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很难。

春烟懒得跟他争辩，摸了摸腰间的枪，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