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从畅春园的高脚凳上爬下来的时候,是顾轻在p;“下次不许爬的这么高!”
顾轻旁若无人的将她揽在怀里,嘴里却是焦急的叮嘱着。
这戏园子里人多,她哪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立刻推开了他。
“你好,我是伊文。”
顾轻无视了在身后叫他的小洋妞,一文?他还是两文呢!
“咱们回头再见啊!”
顾轻拉着春烟的手,丢下一句话后,一溜烟似的出了这畅春园的大门。
“顾轻,你跑慢些,我跟不上你。”春烟不解的看着他,这不是他第一次登台了,不明白他今天怎会如此兴奋。
“我要带你去见几个人。”
“啊……?”春烟任由他拉着,几乎是用跑的,跑到了荣福堂。
“到底几个?”春烟累的气喘吁吁,忙不迭的问了句。
“嗯……三个!”顾轻也不知几个,他只是今早才收到母亲的回信,信上写着父母双亲和妹妹今儿都要来北京城看他。
“顾轻,你拉着我跑的太快,我都忘记跟伊文告别了。”
顾轻好不容易放开她,春烟才站稳,想起还没来得及感谢伊文借给她高脚凳。
明天是南方梨园行的主场,想必也来得及罢。
荣福堂练功的院子很大,但此时却站满了人,偌大的院子竟显得有些逼仄。
夕阳透过老槐树平铺在地面上,横斜交错,光影斑驳。
顾轻刚想叫师父,春烟在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
“禹爷,您看这……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啊!”畅春园的傅经理撅着屁股的模样活像一条哈巴狗,他已经来荣福堂有半个时辰了,然而禹颉的态度一直不明朗。
“柴班主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会子也顾不得组织什么畅春园了。这接待南方戏班子的事,还得您来!”
“傅经理,坐下说吧。”禹颉第三次邀请他坐下,可傅经理哪坐的住,一双脚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个来回了。
“禹爷,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这个龟孙儿一般计较。这老北京梨园行的脸面,还得靠您来撑!”
“师父!”
顾轻的回来,打破了傅经理目前尴尬的处境。他就像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回过头去巴巴的望着他。
毕竟那一日是顾轻代替禹颉去畅春园谈接待的事,如今傅经理只要再装一回孙子就好了。反正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回来迟了,徽班班主拉着我说了好一会话……”
顾轻的话还没说完,禹颉就摆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傅经理,既然我的徒儿回来了,有什么事您就跟他说罢。他的决定便代表着我的意思。”
在禹颉离开前,春烟已经悄悄溜走了,她不愿跟父亲碰面,所以总是在有禹颉的场合,悄悄离开。
禹颉回房时,屁股还没坐热,叶小菊就直接推了门进来。
他将演出用的佩剑“咣当”一声扔到对面的桌子上,吓得禹颉一闪躲。
“师兄,我错了!”
叶小菊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这理直气壮的语气仿佛并不是来认错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知道了。”禹颉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叶小菊好气啊,这个没心肝的东西,竟用一张冷脸对着他。
“这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