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酌对她这一举动颇为不满,立刻抗议着,拒绝跟母亲一块睡觉。
“你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柳尽欢无视儿子的抗议,还是直接躺下了,躺在了颜酌的身边。
“再大,你也是娘的儿子。”
颜酌担心她冻着了,即使心里不愿意,还是立刻将大半个被子都拉给她盖严,自己受冻。
“不管多大,你在娘的眼里一直都是孩子。”
“娘,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颜酌最终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她。
柳尽欢有些困,迷迷糊糊的应承了句:“娘记着呢……”
“姐额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颜酌想起来就觉得心痛,那么好看的女孩,在他走后一年多的时间,就这么多了道疤。
柳尽欢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睡意全无,她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她并不害怕答应颜酌的事没有做到,失信于儿子。让她真正惊恐的是,这个心肝儿上的儿子,可能对那个姑娘有超乎寻常的关心和在乎。
她已经赔上一个弟弟,绝不能再让儿子深陷泥沼。
“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柳尽欢闭口不答,反而提醒了一句。
“得,睡吧睡吧……”
颜酌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有点懊恼,翻了个身背向母亲,准备入睡,可眼前都是姐姐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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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月色的夜,春烟只点了一盏油灯绘画。
顾轻就要登台唱戏了,同行们都到照相馆拍了一幅相片当做海报,叶小菊也不例外,只是叶小菊的相片格外大和突出罢了。
春烟早早的提议,由她来亲自为顾轻画上一幅,哪怕混在众多相片中的油彩能让人记住这个京城的小角儿,也让她的心思没有白费。
终于完成了收尾的工作,顾轻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睡的不安稳,长长的睫毛还颤动了几下。
春烟轻轻拍了拍他,可他睡的太沉了,丝毫没有醒的迹象。
她突然大着胆子,俯下身来,闭上眼睛,吻了吻他的额头。
顾轻也在这个柔软的、馥郁芬香的吻中醒来,眼前是春烟被放大的羞涩的脸庞。
春烟感受到了他的动静,迅速的撤离,别过头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为什么?你亲了我就直接跑掉,你要对我负责!”
顾轻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耍赖起来,坐在椅子上非要盯着她的丫头看。
春烟难堪死了,这样的事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说出来。她懊恼的背过身去,不理他了。
“丫头,我希望每天都用这种方式醒来。”
“讨打!”春烟伸手想打他,却被他一把揽入怀中,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为什么你偷吻我,又要打我呢?”
顾轻感受着她在怀里挣脱,又将她抱的更紧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蹭来蹭去。
故作委屈的说道:“你今天主动摸了他的头,你都没有摸过我的头。”
“啊……?”春烟困惑的看着他,回忆自己到底摸过谁的头,才想起来白天在院子里时,曾无意间安慰过颜酌。
那时顾轻就在身后?可他为什么一声不吭。
“顾轻……我,”春烟想解释些什么,但此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你也摸摸我的头就好了。”
顾轻说话间已经放开了她,低着头,埋在她的玉颈间。
蓬松柔软的发丝撩的春烟玉颈微微发痒,她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劝解着:“夜深了,回去吧。”
“舍不得走,叫我留下来吧。”
顾轻握着春烟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仔细摩挲着。
“你留下,我睡外面去。”春烟不恼,也知顾轻并无半分轻薄,但是原则上的事寸步也不会让。
“好啦,我走。好梦,丫头。”
顾轻又吻了吻她的手背,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卧房,在窗前留恋了很久,直到看见她熄了灯,才转身消失在一片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