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拢了一堆枯草和树枝，开始用打火石生火。

“火生好了，你坐到里面来，洞口有风。”

他也是从这时开始细细端详春烟的模样，被雨水浸透的袄裙紧贴她胸前，勾勒出她扁平的身材，整体看起来更加瘦小。

他将手伸过去，春烟自然的扶着他的手走到火堆旁，将身体缩成一团，抵御秋雨的寒冷。

顾轻带着他的体温贴了过来，坐在她的身旁，将身体靠在碎石上。

春烟被火烤的面颊绯红，试探着将头靠在了顾轻的肩上。顾轻没有给她逃跑犹豫的机会，立刻将她抱在怀里。

“方才一路走来，我看河边有许多黄花鱼，我捉几条烤来给你吃。”顾轻揉着她柔软的发丝，心中却无半分邪念，只想将她捧在手心，疼惜着。

听到小黄鱼，春烟才觉得自己确实有些饿了，肚子也很合时机的呼噜呼噜叫了起来。

“刚下过雨，鱼儿都出来撒欢，很好捉。你在这里等着我。”顾轻脱下长衫，随意搭在石头上，只剩下一条上宽下窄的便裤。他低下头，又将脚踝处的绑腿系紧了些。

春烟别过头去，虽然不是第一次看顾轻光着膀子，但从前是他跟师弟们在一块。如今两个人独处，她只觉得羞畏。

不小心瞥了那一眼，顾轻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多余的脂肪，比她初次见他时，还要消瘦。

顾轻离开之后，春烟拾起他的长衫，在火堆前摊开，仔细烤着。粗麻棉布的内衬，被火苗熏烤着，立刻散发出阵阵木棉香。

方才顾轻挡在起风的一侧，如今他离去，洞口处有风吹过，让春烟更觉饥寒交迫，抱着衬衫直到手臂发麻。昨夜思念着母亲，回想着儿时的事，几乎彻夜难眠，现在眼皮却像生了锈一样，挑起来都很艰难。

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有小黄鱼跃出水面，耳边是松脂被火烤过之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鲜美的烤鱼散发出阵阵香味，一股脑的钻进她的鼻子里，弄得她鼻子发痒，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模糊中看见顾轻正拿着一只蒲公英蹭她的鼻子，蓬松柔软的大朵蒲公英被她俊俏的鼻尖刮掉了大片，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杆还在他的手中，不断的来回转圈。

“睡在这里，担心着了风寒。”

春烟看着顾轻的衣服还裹在自己的身上，才发现他一直都是打着赤膊捉鱼，烤鱼。有些内疚的将衣服脱下来，物归原主。

顾轻接过她递来的衣服，背过身去穿好，才将串着烤鱼的松枝上从架着的火堆上拿下来，递给她。

春烟吹了吹上面的木灰，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刚咬一口便被烫的不住的哈气。外焦里嫩的小黄鱼，带着特有的野生滋味，被顾轻烤的连鱼刺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