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刚才的戏唱得真好。”
白凤娇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托腮,看着她的梦中人。
“二小姐过奖了。”顾轻不卑不亢,心里却始终惦念着他的丫头。
“上一次前门桥一别,我一直惦记着去找你,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出现,又怕打扰到了你。耐着性子,才等到了今天给爷爷祝寿的机会。”白凤娇痴狂迷恋的神情,简直和顾轻注视着春烟的时候,一模一样。
“多谢二小姐捧荣福堂。”
“不,顾轻。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钟意你,对你的喜欢溢出来了,无处安放。所以爱屋及乌,连带着也对荣福堂有好感。”
白凤娇一番大胆火热的表白,顾轻并没有多惊讶,他只是依着规矩,再次作揖:“二小姐慎言,您私自跑到这后台来,以礼不和。传出去,恐污了您的名誉。”
白凤娇摇了摇头:“二爷,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个正人君子。可是我不在乎,我今年已经满十六岁了,明年父亲就要为我说亲了。到时候,我便跟他撒泼打混说要嫁给你。你可愿娶我?”
“二小姐,你我之间身份悬殊,绝无可能。而且,您只是喜欢戏曲中的哀愁别怨,并非倾慕与我。您这样的深情,我只怕会连累荣福堂。”顾轻仔细斟酌着措辞,如何在不得罪少东家的情况下,又不砸了荣福堂的饭碗。
白凤娇站起身来,扑到他跟前,一把拉住他的手。因着激动,脸颊绯红,手心泛起细细密密的汗雾。
“二爷,你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顾轻果断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退后了两步:“二小姐谨言慎行,切不可坏了规矩礼法。”
白凤娇爽朗的大笑,媚眼如丝:“你叫我二小姐,可我更想做你的二奶奶。”
帘子外面,柴家班的《十八罗汉收大鹏》已经接近尾声了,却还不见二人出来。
马四将春烟拉到跟前来,心急如焚:“丫头,要不你进去看看?”
春烟皱了皱眉,这是什么馊主意。
“你干嘛不去?”
马四一脸坏笑的戳了戳她:“他是你相公啊,你就不怕他被白家二小姐把魂给勾去?”
春烟觉得血往上涌,什么柔情蜜意的二爷,原来是惯于撩拨少女的风月场高手。她不曾想,她鼓起勇气往前迈出的那一步,却成了顾轻和师弟们之间的谈资。
“这是顾轻对你说的。”
春烟面无表情,平静的如同一汪池水。反倒让马四觉得胆颤,该肯定还是否定?如果肯定,说不定能促成一段好姻缘,可是顾轻因此也错过了一次攀附豪门的机会。
“不是。”马四老老实实的回答,看着她愈发阴沉的脸,心里一阵不安。
“是因为我父亲轻贱我,所以你们这些做徒弟的,便能随意拿师父的女儿调笑。毁了我的清誉不要紧,只要能搏你们一乐也就够了,毕竟我在荣福堂是吃白饭的,比戏子也是不如的。”
春烟这话说的三分真七分假,她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也在努力将顾轻从她的心底抹除,重新回到从前那个刀枪不入的孤儿春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