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然曾经听秦叔提过，海外各国宝石产量及其丰富，相反，一些大盛朝随处可见的日用品却极为缺乏，他愿意代表大盛去同别国交涉，这样或许能有源源不断的财富涌入大盛，而一旦大盛国库充盈，区区外敌，便不足为惧。

清和帝私心是不愿他如此冒险的，毕竟他是裴秀容唯一的亲子，可顾子然主意已定，甚至打算若是他不同意就偷跑出去，清和帝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应下了，并暗中派出一批人马保护他的安全。

顾子然乘船一路顺江而下，在扬州与一早等候在此的使臣汇合，便踏上了出海的征程。

*****

五年后。

裴秀容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闭目养神，几个孙儿孙女在她周围跑来跑去，笑作一团，裴秀容闻声，心情也好了几分，向来紧锁的眉头难得松缓片刻。

见她笑出声，几个小家伙互相对视一眼，顺着衣摆就往她身上爬——他们向来十分亲近她。

裴秀容手忙脚乱的搂住几个孩子不让他们掉下去，伸出手在一人的眉心上点了一下，“小淘气，再过两年祖母就抱不动你们了。”

“那孙儿抱着祖母。”顾子言的长子，也是裴秀容的长孙奶声奶气道。

裴秀容被他的童言逗笑了，“那咱们淳儿可要多吃些，快快长大才好。”

“还有我！”

“我也是！”

小家伙们叽叽喳喳的在她面前争起了宠，见她难得笑得这样欢喜，一旁的夏竹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自从三少爷离开后，她们夫人总是郁郁寡欢，就连睡觉时眉头都是拧着的，多亏两位少奶奶孝顺，每日送来几位小主子来陪着夫人。

就在院中一片欢笑时，一位小厮噔噔噔跑了进来，满脸喜气，“夫人，大喜事！大喜事啊！”

夏竹叫住他，“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那小厮高兴的作了个揖，“老爷让奴才来给夫人送个信，听说三少爷回来了，再有一刻钟就该到府上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裴秀容眼含热泪，期冀的看着他。

小厮头点的像拨浪鼓似的，“文管家已经叫人去买鞭炮了，说是为了欢迎三少爷回来，热闹热闹。”

“好，好，是该热闹热闹！”裴秀容擦了擦眼泪，挨个安抚了一下担忧的看着她的孙儿孙女，“跟祖母去迎你们三叔回家好不好？”

“好～”小家伙们异口同声道。

裴秀容领着几个小的，走得也就慢些，待他们刚到门口站定，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裴秀容定睛看去，为首那个可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福来？

等到顾子然下了马，跑到她面前唤了声“娘”，裴秀容已是泪如雨下。

而望着五年不见，就已经早生华发的裴秀容，顾子然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巴掌。曾经年少，总以为时间还很长，可如今，望着明显像老了十岁的母亲，顾子然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裴秀容磕了几个响头，“娘，孩儿不孝！”

裴秀容连忙去拉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爹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文管家也一早吩咐下去，待会儿咱们一家给你接风洗尘！”

“嘿嘿，娘，”顾子然突然笑得十分欠揍，“儿子这次回来，还带回了您的儿媳和孙子。来，苏莉，平安，跟娘打个招呼。”

说着，从后面的轿子里走出来一位黑发蓝眼的外邦女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简直就像是缩小版的顾子然。裴秀容一见心都化了，可当着众人的面还要故作严肃，“臭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拐人家姑娘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诶，娘，别打脸！别打脸！嗷！娘，当着您儿媳还有孙子的面，给儿子留点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