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荣大夫满意的点点头,“行了,叫人把这臭小子抬到**去,我好好瞧瞧!”
荣大夫复又替裴廉诊了脉,“臭小子,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裴秀容点点头,“听说在船上吃了海鲜,之后就腹泻不止了。”
“这就是了,廉小子的脾胃本就虚热,又食了寒物,怕是遭了不少罪。又在船上颠簸,身子不适也是正常,这几日让他好好休息,吃些流食慢慢养着。”
“荣先生,”裴秀容道,“廉儿短时间内可否赶路?过阵子我的兄长就要去赴任了,以廉儿的脾气,怕是要跟着一块的。”
荣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还赶路?!再来这么一遭,这小子就甭想好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是,不要什么事都由着他的心意,这么小的年纪四处乱跑,得亏是没出事,真要遇上什么,有你后悔的!”
裴秀容讨好的笑着,“先生说的是,那就先让廉儿好生在府里养着吧,以后的事,等他彻底病好了再说。”
“这还差不多!”荣大夫叹了口气,“这孩子肠胃似乎不大好,恐怕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有按时吃饭,这段时间你叫人盯着他点,饭可得好好吃啊。”
“秀容明白。”
说起来裴清就是如此,一看书就容易忘我,饭都顾不上吃,裴廉跟着他,把他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只是裴清这样早就习惯了,又有宋家姑娘照顾,倒是没什么大碍,可裴廉就不同了,他年纪还小,长久下去很容易落下病根。
先前裴秀容派了秋菊去他身边照顾着,谁知在汝南书院,因她日日要去给裴廉送饭,又生的秀美,说话柔柔的,十分和善,被书院的一位姓韩的学子瞧见了,也不知怎么便对她动了心,竟是要非她不娶。
这位姓韩的学子出身寒门,家中父母很早就去了,兄嫂不愿再花钱供养他进学,便同他分了家。
好在有书院的夫子接济他,他自己也时常去给人写写书信、抄写游记之类的赚点外快,日子虽然不富裕,吃穿倒是不成问题。
秋菊虽然是个奴才,可裴秀容一早便将她的卖身契给了她,加上这么多年攒了一大笔银子,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改回良籍。
当初裴秀容就曾收到秋菊的信来询问她的意见,秋菊是几个大丫鬟里年纪最大的,如今也已二八了,裴秀容一早便惦记着她的亲事。又从裴清那里得知那位姓韩的学子品行端正,勤于进学,前途一片大好,裴秀容便去信说很是赞成他们的婚事。
得了裴秀容的首肯,秋菊便应了那韩姓学子的婚事,后来那学子进京赶考过了殿试,虽然名次靠后,不过也被授了一县主簿的官职,甚至赴任的时间比裴清还早上几日。
自从嫁了人,秋菊便再不能像从前一般在书院抛头露面了,只偶尔给裴廉送饭。岩参和良姜到底不如女子细心,裴廉自己又不注意,慢慢的肠胃就有些不和。
这一次出来,一路也不曾好好歇着,吃食也都是随便将就着,他的肠胃就越发虚弱了。
等到荣大夫走了,裴廉讪讪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声的叫了一句,“阿姐,我知错了。”
荣先生方才和裴秀容的谈话并没有避讳着裴廉,裴廉也明白正是他平日里不甚注意才导致体质变差。
“阿姐,”裴廉声音闷闷的,“方才荣先生训话,你为何不说我这是晕船之故?”
裴秀容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爱之深,责之切,荣大夫也是关心你才如此,何况没照顾好你,我也有责任。我没做过的我不会承认,可是做错了,就要知错就改。”
裴廉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刚要冲着裴秀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突然见裴秀容话锋一转。
“方才荣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身体养好,大哥那里我去同他说。正好他刚到任上,定是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恐怕顾不上你,等他彻底安顿好了你再过去不迟。另外,正好前些日子秦叔请来的武师傅到了,等你病好后,就跟着你姐夫他们一起练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