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既然能借着你的美貌让他甘心追随于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好好想一想,他今日能为了你不顾一切,明日也会迷恋于旁人的美色?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再深的感情,终究抵不过时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玉芜冲上去抓着那书信,三下两下就将它撕成粉碎,“骗子,都是骗子!明明说好了会一辈子对我好,这才过了多久!我呸,男人就是下贱,得不到时对你花言巧语,过了新鲜劲就可有可无,都是贱货,贱货!”
顾远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玉芜嘴角蓦地张大,眼里闪着阴凉的光,“你别得意!你的女儿和她那个自甘堕落的娘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装着一副白莲花的模样,内里都黑透了!有她在,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这都是报应,报应!哈哈哈哈,我看着呢,我会亲眼看着你们下地狱的!”
顾远卿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看她。
一直藏于暗处的顾文挥了挥手,立刻冲出来几个黑影,训练有素、手脚麻利的将玉芜打晕了带下去。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屋里,转眼间只剩下顾远卿孤零零的对着一桌子凉透了的佳肴发呆。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顾远卿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吩咐道,“叫人将菜都撤了吧。”
顾明玉从一片漆黑中醒来,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不愿看到玉芜那般勾引人的狐媚模样,更不愿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她……便想着出来透透气,谁知她刚从屋里走出来,便觉得后颈一疼,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脖子,顾明玉勉强适应了黑暗,房间里空****的,似乎除了她就再没有别的。而据她所知,她的院子里并没有一处这样的地方。这不是她的院子!她究竟在哪里?
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门口去喊人,“快来人,来人啊!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把我关在这里!”
夜黑风高,凛冽的寒风发出阵阵呼号,顾明玉拼命闹出的声响,很快就淹没在冷风中。附近住着的、还在睡梦中的下人们,也似乎因为这骤然响起的凄厉叫声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或许是心虚使然,顾明玉一个白天都食不下咽,饭端上来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就叫人撤下了。后来当着顾远卿的面她就更不敢了,这会儿孤身一人被关在这里,连件御寒的被褥都无,顾明玉蹲坐在墙角,抱着自己一个劲儿的打冷战。
又冷又饿,她连叫人的力气都没有,先前是又气又急,顾不上想这些,这会儿听着外面的风声,连睡觉都是有心无力。
及至天亮,昏昏沉沉的顾明玉冻的嘴唇发紫,就在这时,只听得“咔哒”一声,门外的锁被卸下,一个身影缓缓映在窗上——有人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明玉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与其同时门也正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
来人的脚步沉稳,一下一下的声音像是敲打在顾明玉的心房上。
“子言?”顾明玉难以置信的看向来人,“怎么是你?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真是要和爹爹说说,这贼人居然都进到咱们府里来了,爹爹可是福州知府,哪里来的毛贼居然这般猖狂!”
“是我。”顾子言的眸色微微加深,“让人把你打晕的人,还有把你关在这里的人,都是我。”
“什么——!”顾明玉顿时拔高了音量,然后目光殷切的看着他,“你是替别人顶包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会······有人威胁你是吗,你不要怕,阿姐会护着你的,我们去找爹爹,对,我们去找爹爹,有他在,你会没事的。”
顾明玉语无伦次的说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惶恐和急促,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惨白的唇色还有分外单薄的身体,好像下一刻就会晕倒在地似的。
“阿姐,”顾子言一点点向她走近,“你和玉芜的事情,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