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顾明玉伤心的回到院子里，立刻叫人关紧房门，然后坐在梳妆镜前，脸上的委屈和难过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表现得如何，可像是真的？”

玉芜在身后替她卸了发簪，“姑娘今日表现得很好。您记着，柔弱是女子与生俱来的利器，只要您像这样多来几次，大少爷那边必定对夫人不满。不过您千万要忍着，毕竟，您越体贴，大少爷的怒气便越重。”

顾明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你放下吧，我自有分寸。”

“对了姑娘，当着您的面，夫人可有表露出不满？”

“哼，她敢！”顾明玉撇撇嘴，“不过她也实在敷衍了些，随便拿条帕子就将我给打发了。”

“嗷！疼死我了！”顾明玉回头瞪向玉芜，“你是怎么做事的？”

原来，不知为何走了神的玉芜方才竟失手扯下了她一缕头发！

玉芜手中还握着顾明玉的头发，双眸蕴藏着一团黑气，“姑娘，夫人她如此行事，好似有了依仗似的，您说，她该不会是有了身孕吧？”

“不可能！”顾明玉也顾不上头发被扯下的事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待我的态度与往常没什么不同，若是真有了，断不会对我如此客气的。”

玉芜站在原地，眼中的恨毒一闪而过，她低着头，神色晦暗，“您又不是夫人，怎知她是如何想的？甭管夫人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两位少爷的地位不会有丝毫撼动，反倒是您，夫人有了自己的孩子，您在府中的地位就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住嘴！爹爹才不会那样对我！还有祖父，对，祖父会替我撑腰的！”

“要不怎么说您天真呢，这天底下有了后娘，后爹也就不远了。夫人若是真的怀上了，甭管男女都是顾家的骨肉，到时候侯爷还会站在您这一边吗？”玉芜步步紧逼，露出了本来面目的她面容狰狞、眼含戾气，直将顾明玉吓得狠狠撞在墙上，方才替她正了正衣领，“瞧您，可怜见的，怎的就吓成这个样子？当初是您慧眼识珠，一眼相中了奴婢，您放心，奴婢会投桃报李，定能让您心想事成的。”

顾明玉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可当她缓过神来，玉芜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顾明玉近乎狼狈的拍拍衣服上的褶皱，走上前去狠狠的挥了挥手掌，“啪——！”

她这一掌用了十成的力气，玉芜脸上瞬间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顾明玉甩了甩发麻的手掌，死死的看着玉芜，“这一巴掌，是给你的教训，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对我指手画脚。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玉芜，”顾明玉亲昵的拍了拍她的脸蛋，“你充其量不过是我养的一条狗，我既然能把你捧得高高的，自然也能让你再掉进泥潭，你给我记好了。”

玉芜双手放再腹前，婀娜的福了福身，“玉芜谢过姑娘指点。”

“滚出去。”顾明玉转过身复又坐在梳妆镜前，“让瑾儿进来伺候。”

“是。”

见近来受宠的玉芜低着头走了出去，脸上还带着分明的巴掌印，瑾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快步走了进去，“给姑娘请安。”

顾明玉瞪着她，“怎么这么半天才过来，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呢！还不过来给我编发！”

瑾儿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连忙过去替她梳着头发。顾明玉的头发自从出生以来就未曾剪过，又经过了精心的养护，此刻乌黑如绸缎般顺滑的发丝正披在肩上，单看背影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丽人，然而这“丽人”一开口，就成了“厉人”了。

“怎么有你这么个毛手毛脚的奴才！”顾明玉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映在镜中的眼神阴恻恻的，“你若是再扯下我的头发，我定要你好看！”

其实这还真怪不了瑾儿，先前玉芜劲使得太大了，顾明玉到现在还头皮隐隐作痛，哪怕瑾儿再怎么放轻力气，难免会碰到伤处，只能任由顾明玉大声训斥了。

被骂的头恨不得扎进地缝里，瑾儿原以为顾明玉会开口将她撵出去，换个手巧的来，谁知顾明玉坐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却始终没说出赶人的话来。

一心一意想当好差的瑾儿并没有发现，顾明玉这会儿不过是个外厉内荏的纸老虎罢了，她之所以发了这么大的火气，不过是想掩饰心中的恐惧和惊慌罢了。

是的，顾明玉她，被玉芜的突然之举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