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裴秀容主仆三人回到先前举办宴会的后花园,宴会早已进行了大半,在距离前厅还有三丈远的地方,裴秀容向着那伯府三公子福了福身,“公子送到此处就好。”
那锦袍男子住了脚步,“这会儿宴会已经开始了,姑娘打算怎么进去?”
“这……”裴秀容苦笑一声,“待会儿也只能向伯夫人赔个不是了。”
男子轻笑一声,“我有一计,姑娘不妨一听。”
“公子的意思是?”
“既然是我们平成伯府招待不周,自然不能让姑娘再受了委屈,不如由我同姑娘一同进去,也好向母亲说明缘由。”
“是不是太烦劳公子了些?”裴秀容下意识的拒绝道,“今日事出突然,怨不得旁人,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待会儿我还是另想个法子吧。”
那锦袍男子闻言,眉宇之间露出一丝落寞,“看来姑娘对方才的事还是十分介怀,也罢,终究是我们伯府怠慢了姑娘。”
这下不等裴秀容回话,春杏便急道,“怎么会呢?我家姑娘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不过是怕耽误公子的事罢了。”
“当真?”
被锦袍男子专注的目光看得双颊泛红,春杏慌乱的低下了头,声音如呢喃细语,“自然是真的,春杏怎会欺骗公子呢?”
没有办法,裴秀容最终只得应了下来。
跟着那锦袍男子进了前厅,屋中热热闹闹的气氛一滞,被众多各怀心思的视线盯上,裴秀容寒毛都竖起来了。还好有那锦袍男子站在她前面,替她转移了一部分人的焦点。
“远儿,”平成伯夫人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说着,她笑着向众人介绍道,“这是犬子文远,生性顽皮,挺大个人了也没个正形。”这话看似恨铁不成钢,可是伯夫人眼中的骄傲和疼爱却是骗不了人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真信了她的这番说辞。
“姐姐说笑了,若是我家那泼猴能抵得上文远贤侄的一半,那我可就去佛前烧柱高香了。”
“是啊是啊,文远贤侄一表人才,姐姐想必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被屋内的女眷夸了个遍,李文远的笑容丝毫不减,且每每有人在谈论他时,他必定停下手中的事,做认真聆听状,如此这般,众人对他的观感俱是不错。
一举一动皆受人关注的李文远也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只见他向右缓缓撤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裴秀容主仆三人。
“母亲,今日咱们府上招待不周,让这位姑娘受了委屈,孩儿甚是不安,便不请自来了,还请母亲怪罪。”
“瞧你,怎么不早说!”平成伯夫人嗔怪道,接着,她又转头看向裴秀容,朝她招了招手,“可怜的孩子,你是哪家的?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
裴秀容听了,规规矩矩的走向前,向着伯夫人行了个拜礼,“翰林院编修裴氏之女秀容,给夫人请安,愿夫人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真是个好孩子。”平成伯夫人看向她的眼中满是慈爱,她伸出手来,亲切的拉着裴秀容的手,仔细端详着她的容貌,“今日真是委屈你了,满秋,把那匣子拿上来。”
随后,便有侍女小心的端了个檀木匣子过来,平成伯夫人将那匣子塞到裴秀容手上,“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今日一见,我与你这孩子甚是投缘,改日有空,你可是要常过来陪我坐坐。”
“秀容谨遵夫人教诲。”
“行了,自去坐下吧,有什么不习惯的便唤了侍女过来,自会有人替你解决的。”
“是。”
终于在座位上坐下,裴秀容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日她可真真是受了无妄之灾。不仅被那登徒子纠缠,如今还要被众人的视线折磨,真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