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看了一眼裴珍儿的背影,夏竹带着几个抬着箱子的小厮回了乘风院——那是裴清叫人送来的书册,留着给裴廉识字用的。
一行人进了院子,眼尖的裴廉看见那厚重的箱子,恨不得立时躲出府,却被眼疾手快的裴秀容抓了个正着,“之前是谁说将来要护着我的,怎么,某人是打算说话不算数?”
裴廉有些扭捏,“小爷我想了想,这事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
裴秀容捂着心口,一副伤心到了极点的样子,“也罢,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算了算了,你去吧。”
裴廉拉了拉她的袖子,“你,你别难过,小爷学还不行吗?”
“真哒!”裴秀容眼睛亮亮的,“廉儿这般上进,姐姐甚是欢喜!”
“我······算了,”再一次被裴秀容变着花样的装可怜的功力所惊倒,裴廉木着一张脸,“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裴秀容也是见好就收,眼含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果然没看错你!岩参——!”
“奴才在。”
“看到那箱子了吗,那是大哥叫人送过来的。这几日你帮着你家主子把书册清点一番,过段时间大哥会来检查廉儿的进度。”
“是。”
岩参是秦叔替裴廉寻来的,为人稳重,最重要的是先前做过书童,识得一些字,有他看着裴廉,裴秀容实在是再满意不过了。大手一挥,示意裴廉赶紧去读书,裴秀容则在外间悠哉悠哉的尝着画儿做的点心。
“你今日怎的有些魂不守舍?”见夏竹一脸若有所思,裴秀容问道。
“奴婢方才在路上碰到了二姑娘,往常她见了奴婢都是要盘问一番的,今日却只看了奴婢一眼就走了。且她头抬得高高的,似是心情颇为不错,奴婢担心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说话间,夏竹往馨兰院的方向用眼神示意着。
与王氏因在府中威信过高而无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不同,这阵子外界的风言风语裴秀容是早有耳闻,尤其是秦叔自从知晓了王氏的所作所为以后,生怕裴秀容在府里受什么欺负,有什么消息都是叫人第一时间送到裴秀容手上,裴秀容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便可知晓天下事。
这流言传了这么久,王氏却毫无动作,实在是不像她的作风。长宁院的几个大丫鬟看够了热闹之余,心里反倒觉得不安。
“只有整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裴秀容一只手托着下巴,“总归如今被人评说的不是咱们,且不到着急的时候呢。至于王氏那边,真要是做了什么,咱们早晚会知道,莫要担心了。来,尝尝画儿做的点心,她这手艺可是一绝。”
裴秀容平和的心态很好的抚平了夏竹的焦虑,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是奴婢着相了。”然后也学着裴秀容,捏起一块点心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裴秀容说的不错——尽管在裴珍儿面前表现的从容,然而暗地里王氏却是忧心忡忡。
虽然借着利子钱一事她结交了不少人脉,但若想将这些人脉变为助力,还为时尚早。她本想着再等等,等到她逐渐在京城中扩展自己的交际圈,然后以一种落落大方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可谁知现在她在外界的风评竟成了这般?
再不采取点行动,不仅她的打算都落了空,先前的那些功夫也都白费了。
只是以裴家在京城的地位,就如同向一片汪洋大海里扔了一颗小石子——实在是翻腾不出什么水花来,思来想去,她能指望的,似乎也只有温氏了。可是一想到温氏先前阴阳怪气、巴不得看她热闹的做派,王氏便恨得咬牙切齿——不行,决不能轻易在温氏面前低头!她得另外想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