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靖被她突如其来的目光激得心口发热，深吸一口气，才勉强能回忆折磨起自己多年的病痛。

“起初，是第一跖趾突然剧痛，关节红肿发热，一压就会引起疼痛，全身伴随着乏力和发热的症状，但我并没有重视，只以为是前几日行走过多加上风寒导致，一直持续十天半个月。”

回忆起那种疼痛难忍，无法下地的感觉，饶是天之骄子，都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疼痛稍缓后，我以为此事就过去了。没想到数月之后，会再次发作。十年间，这种病痛的发作时间更长，间歇时间更短，甚至不仅仅是第一跖趾有疼痛感，连足踝、膝盖甚至是手肘都会出现红肿疼痛的情况。”

“鲜卑的医官们束手无策，先后服用过不少药物，收效甚微。”

拓跋曜瞟了自己儿子一眼，补充道：“我听小青儿说，你在盛京的名望颇高，医术过人，所以今日借此机会，想叫你帮我瞧瞧。”

拓跋靖瞪大眼睛，挺直的腰板瞬间塌了下来，他依旧站在那儿，没有父皇的吩咐，根本不敢坐下。

可对方不仅不心疼他，甚至还给他甩了个锅过来。

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跟父皇说过有关杜荔的事情了？自从那日发现男人眼神不对后，少年每次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被对方绕进去，透露更多有关杜荔的消息。

男人嘴边的笑容愈发危险，“小青儿，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说的。”少年没出息地妥协了，一想起那条软鞭，肝都跟着颤了。

杜荔并不在乎男人的来意，毕竟从对方的描述中，她大致能判断出，这种病症是真的存在于对方身上。

哪怕他诚如拓跋靖所说，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算单纯，但她倒不至于狠心将病人赶走。

“您这种情况，我听说过。”杜荔沉思片刻说道。

拓跋曜表情一僵，不确定地重复道：“你听说过？”

“嗯。”她点点头，从对方的描述，差不多能判断出这是什么病，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确认。

“不知您是否方便，将袖子撩起来给我瞧瞧，确认手肘关节处的情况。”她要求说。

拓跋曜神色一凛，二话不说将衣袖撩了起来。

他近日没有发作，手肘关节处跟平常人无异。

杜荔将身子往前凑了凑，抓住对方的手腕，将男人结实的胳膊拉至她身前。

她的手掌肌肤细腻，带着点温热，拓跋曜又忍不住心猿意马，不自觉地盯住她粉嫩泛着水光的嘴唇。

那日在佘诗韵唇上品味到的茉莉花香，此刻就在他面前，男人眸色一沉，目光愈发幽深。

见到这一幕，拓跋靖倒吸一口冷气，想伸手推推杜荔，又怕被父皇发现，少年一张小脸顿时憋得通红，英挺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杜荔摸了摸男人的手肘关节，哪怕外表看上去并无红肿，还是能隐约摸到软骨下的积液，甚至骨头轻微的变形。

自从到这世界后，她瞧过的病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拓跋曜这情况，还是头一回见。

她松开男人的手，询问道：“您平日是不是喜爱喝汤？”

见两人的肢体没再接触，拓跋靖眼前一亮，主动回答说：“是！父亲每日用膳前、用膳后，都要饮一碗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