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马车的帘子都打起来。”
丫鬟们照做,将两边的侧边帘子与正面的大帘子都挂在了铁钩上。
白语晖掷地有声道:“我冲撞了太后娘娘,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这些丫鬟、车夫和护院们都是无辜的,放他们走,我就跟你们回去。”
“不,大小姐,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没错,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要陪着您。”
丫鬟们哭着表忠心。
“误会!都是误会!”一守卫骑马来到马车旁侧,“白大小姐,太后调了我们十个人来协助您办事,我们都是听您差遣的,哪敢把您怎么着呢?”
“此……此话当真?”白语晖难以置信地反问。
守卫答道:“太后怕有人不服,还叫我们带了一道懿旨来,以备不时之需。”
“那谢谢你们了。”白语晖破涕为笑。
丫鬟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宝玲乐呵了一阵子,深感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便大胆子问:“大小姐,刚才您在畅春园呆了那么久,就是求太后娘娘派人来帮忙么?”
白语晖打了个响指,“你猜对了。”
“那是要抓什么人么?”宝玲再问。
白语晖不肯详答,只道:“天机不肯泄露。”
宝玲不问出来不罢休,张嘴还要再问,宝菡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宝玲,大小姐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我们;大小姐不说,咱们别多问。”
“也是大小姐好说话,换做是别人,早把你逐出府,不要你这多嘴婆了。”宝娟笑道。
往常两个大丫鬟这样说自己,宝玲定是顺顺从从的,今儿个看大家伙儿都开心,便跟她们挠痒痒闹着玩。
白语晖且不去管丫鬟们玩闹的事,正坐着考虑如何能不打草惊蛇又顺顺利利地抓住通缉犯。
据她昨晚离得那么近细瞧,长得有些英气的能演刀马旦的,便是那位雌雄难辨的假和尚“悟娘”,另一位美人则是失踪多时的徽剧名伶——姝颐姑娘。认真说起来,要抓走上交官府的人是悟娘。虽然通缉令上没有明说,但她认为会被全国通缉的犯人定犯下了不少罪行,抓住后还要好好审问才是。
如何才能避开东厂的爪牙,把悟娘身上背负的罪孽审个一清二楚呢?唯有把事情闹大,闹到三司会审,连皇帝都有所耳闻的地步才行!那样的话,即便谭庸有心保悟娘,却也不敢犯众怒。
及至隅中,马车停在了白府门口。
白语晖一下马车,便问门子:“那些伶人可有出去过?”
“回大小姐的话,那些伶人昨晚半夜才来,这会儿都还没起来,后院还是静悄悄的。老夫人叫庖厨们预备了他们的午饭,想来待会儿要起来吃午饭了。”
白语晖转头看身后跟的人,除了十个守卫,还有一大群府里的人,便道:“你们一早跟我出去,也都累了,回去歇会儿,准备吃午饭。”
下人们领了命,各去忙活。
“你们都随我去后院,看我的眼色行事。”
白语晖带着十个守卫,刻意绕过人多的地方,悄悄地来到了后院。杨春泰正指挥着几个干杂活的人开箱晒戏服,便在院子里架起了几根竹篙,晾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戏服。
“白大小姐。”杨春泰拱手问安。
白语晖直接问:“杨班主,不知那两位旦角睡醒了没有?我有事想请教二位。”
“她们已洗漱过,可能在梳妆或默戏,我去瞧瞧。”杨春泰晓得白府富可敌国,若是两位旦角得大小姐青睐,随便砸些银子捧一捧,不愁在京城火不起来。他匆匆敲开了房,只见两人正对镜梳妆,便道:“都快中午了,你们还没打扮好,快些吧,大小姐要请教你们唱戏的事呢。”
“就是昨晚见的那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