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不安(2 / 2)

唐氏听着也有道理,便道:“晖丫头,你说谭庸跟你和离,可他口口声声喊我岳母,叫你夫人,不像要分开的。”

“这我就弄不明白了,跟姐拜过堂成过亲的是徐掌印,我也只认那一个姐夫。而这个谭庸,怎么就跟姐好了?他又没有八抬大轿娶姐进门,也没有请爹娘上座。”白弘敬挠头问。

白语晖晓得瞒不下去,照实答道:“徐掌印因故走了,谭庸便急不可耐地取而代之,不光当掌印太监提督东厂,还说奉皇命直接入住督主府,接管家眷。因此,我就那样不明不白地成了他的夫人,其他姑娘成了他的妾。不过,你们放心,我没跟谭庸做过见不得人的事,还是清白的身子。”

“荒唐!实在荒唐!”唐氏身子抖得厉害,连拍了两下桌子,杯盘碗碟震响不已,“即便是当皇帝的人亡了国,家眷要么殉死,要么被流放或充入掖庭,新帝是绝不要她们的。谭庸这个死太监倒毫无顾忌,简直是……”

“娘,你打得什么比方?难道要姐学着亡国女一样殉情或去当奴婢?”白弘敬眼皮发紧,眸底冒出一层怒火。

唐氏缓过神来,慌忙改口:“瞧我说的什么话,真是气糊涂了。不管怎么样,谭庸跟晖丫头并非名正言顺的夫妻,离开了督主府就算分了,还要什么和离不和离的?依我看,等妍丫头的婚事办完了,我们还是回岭南去,免得谭庸三天两头来找茬,吵得我们头疼。”

“娘,我不回岭南,要去找人。”白语晖目光坚定地答道。

唐氏皱眉问:“找人?找什么人?难道还有什么人比一家人团聚更重要?”

“姐,你是想去找姐夫么?姐夫不是早就死了,我看你房里还有他的牌位呢。”

“他没……”最后一个字,白语晖却没讲出来。万一隔墙有耳,把徐怀策没死的消息听了去,反倒要给他惹出大麻烦。不如让他先蛰伏一段时间,待他真的有能力东山再起,再捅破消息也不迟。

白弘敬见她欲言又止,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姐,你是想说姐夫没死?可他的死,大耀王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绝对假不了。你定是太过思念姐夫,才会生出妄念,还是他的鬼魂日夜来缠你?”

“弘敬,你越说越玄乎,别说了。”白语晖不愿再提起伤心事。

黎氏和白语妍闷头吃饭有一小会儿,不好再置身事外,便道:“夫人,大姑爷的丧事,咱们也不晓得怎么料理的。不过,大姑爷的牌位在晖丫头房里,终是不大好,还是要请得道高僧来诵经超度,叫大姑爷早些去投胎,莫要缠着晖丫头才好。”

“对对对,这事宜早不宜迟,明儿个就叫他们来。”

唐氏和黎氏低声谈论起请高僧诵经的事。

白语晖没什么胃口,陪着她们坐了一会儿,再回房,眼皮跳得厉害,便去洗了个澡,仍是坐卧难安。

来上夜的宝荣瞧出自家小姐的异状,一边铺床,一边问:“大小姐,您为何事心烦呢?”

“傍晚谭庸和宝姿亲自送了鎏金头面和戏班子来,我觉得很不安。”白语晖实话实答。

“夫人莫不是担心鎏金头面上藏毒?不如我将鎏金头面取来,再请家医来验验是否有毒。没毒最好,有毒弃之不用,您也心安些。”

“那你去吧。”

俄顷,家医将木匣子和鎏金头面上里里外外都验了一遍,“大小姐,这两样东西都没毒,可以放心地用。”

既然谭庸送来的鎏金头面没毒,难道问题出在戏班子上?不论是与不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白语晖吩咐道:“宝荣,你去告诉门子和婆子们,戏班子进府,不论什么时候都来叫我。”

宝荣想着戏班子该是白天进府的,但又怕晚上来,便多嘴问了一句:“大小姐,戏班子要是半夜来了,也叫醒您么?”

“没错,直接叫醒我,我要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