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找他问个明白!”
蒲小凤心里藏不住事情,猛地一站起来,顿感头晕目眩,不得不再次躺下了。
妇人关切地开口道:“蒲姑娘,你昨晚喝了好多酒,恐怕醉伤了身子,少说也得歇两天。还有,那位公子说你千万别去找他,免得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是了,昨天她去军营送白面馒头,却被肖总兵给戏弄了,什么徐钧雄的妻妾全在悦来客栈是假话,分明是馋她的身子!
她心里一惊,双手合抱于胸前,察觉不到身子有什么异样,唯有头痛欲裂,大概昨晚没被肖总兵得手?
若是今天再去军营找徐钧雄,被肖总兵瞧见了,少不得又要被糟蹋!
她还没有傻到白送上门给人玩弄的地步,便冷静地躺下了,开始细想昨晚徐钧雄到底是怎么救自己的。
直到辰正,店小二回了家,狼吞虎咽吃了两大碗面,才告诉了蒲小凤实情。
“蒲姑娘,不是我说,那位公子为了救你,花的银子少说也有这个数。”讲完,他比出一根手指。
妇人道:“相公,那位公子气度不凡,十两银子算什么呢?比孙悟空拔根猴毛还容易。”
“胡说!哪是十两银子,差不多一百两银子呢!”
店小二一家说不上清贫,却也不富裕,一年二十两银子过日子就很不错。
而蒲小凤不管家,银子都是亲爹管的,但也晓得自家拿不出一百两银子。为着自己一时信错了人,令他出了那么一大笔银子,她心里很过意不去,“小二哥,能不能请你去军营一趟,给他捎个口信呢?”
“蒲姑娘,那位公子料定你还想见他,他已拿话叮嘱我了,叫我转达给你。”店小二道。
蒲小凤的心揪了起来,急切地问:“什么话?”
“那位公子救你纯属巧合,也算报了你的救命之恩。你救他一次,他救你一次,扯平了,两不相欠。望你尽早回去,跟你爹团聚,再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
“他……他真是这么说的?”两不相欠,她再也不能去找他了。
店小二无奈地耸耸肩,“蒲姑娘,说句难听的,我好心帮你们,又何必撒谎呢?”
“小二哥,我也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还望你不要见怪。”讲完,蒲小凤闭眼流下两行泪。
妇人道:“相公,你跟蒲姑娘计较什么?把人都弄哭了!”
“得,我还是去娘的房里睡觉了。”
店小二走后,妇人握着蒲小凤的手劝道:“蒲姑娘,我晓得你是喜欢那位公子的,只是我看那位公子出身高贵,绝非咱们高攀上的。况且,那位公子行事光明磊落,不像有的纨绔子弟,一看女人对自己有意思,便来者不拒了。像咱们都是普通老百姓,还是找个差不多的男人嫁过去,往后相夫教子也是一大乐事。”
蒲小凤早晓得徐钧雄对自己是没有一丁点儿意思的,不过仗着自己也算救过他的命,跋山涉水找来,希望他能心软纳下自己。如今自己弄巧成拙,委实是没脸再见他。又想到老父亲孤身一人进京,现在也不晓得回没回去,一旦回家看唯一的女儿不在家,还不定急成什么样,便打定主意要回家去。
“嫂子所言极是,是我一向情愿,就当是黄粱一梦。梦醒了,我也该回去了。”
“蒲姑娘,你独自回家去,我是不大放心的。不如让相公他四处打听,看有没有去你家那边的商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一路上都有个照应。否则,你一人搭船或坐马车,遇到船夫车夫敲竹杠还不算什么,就怕有些男人毛手毛脚的。”
遇到了肖总兵,蒲小凤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再也不敢仗着一番孤勇冒然上路,便道:“那就有劳小二哥和嫂子了。”
也是凑巧,有一支专门卖黄山毛峰的商队,已卖完了茶叶,歇在悦来客栈。店小二提了一嘴,他们便答应带蒲小凤回去,里头竟有个同村的熟人,越发是百般照应,一路护送回家去。
得知蒲小凤跟着商队回家去,徐怀策了却了一桩心事,将全部心力汇聚在操练新兵和用计攻打鞑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