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白语晖按着各个铺子呈上的老主顾花名册,再结合掌柜和伙计花名册,将每个铺子送给老主顾和掌柜伙计们的月饼分门别类放好,再和丫鬟们一齐坐上马车,亲自把月饼送到他们手里,并宣布中秋节歇一天。
可掌柜和伙计们不想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怎么都不肯歇一天,定要开门做生意,让白家多挣钱。白语晖不想伙计们太累,要求他们无论如何都要休息一下。软硬兼施下,他们才答应中秋提早一个时辰回家跟家人团圆赏月。
除了京中的铺子,白语晖也没忘记刘忠柏代管的河北那些铺子。碰巧刘忠柏带着全部账册来了,跟她对完帐,一齐将几万两银子存进了万隆钱庄。
在他回去之前,她额外给了一笔银子,“你来得有些迟了,买月饼分到掌柜和伙计们已是迟了,便把银子在中秋那天分到他们手里,随他们买月饼还是买鸡鸭鱼肉回家吃。此外,这回京里的老主顾,我都送了月饼。你那边的老主顾,也该一视同仁,买些好看又好吃的月饼,再装进攒盒或提盒里,逐一送到,也叫老主顾们晓得咱们的感激之心。”
“夫人,您真是会做人,也会做事。老爷管事的时候,每逢年尾去那些主顾们的家里报账,才叫掌柜带些好缎子或好酒去,好叫主顾们给钱欢喜些。如今您连中秋都送月饼,他们还不是笑得合不拢嘴么?”
这一番马屁拍得,白语晖听着委实舒坦,但也没表露出来,只道:“事不宜迟,快快回去。待你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把给掌柜伙计们多少银子,送了多少月饼出去,都写在信上,寄到我这儿来。”
刘忠柏原以为得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很有油水可捞,现在听少东家要盘账,一旦露出马脚,少不得又要惹出事来,便恭恭敬敬地答了是,将揩油水的心思收敛了。
“刘伯,河北那边的生意全仰仗你一家人。赶明儿个,自有人把我的心意送到你府上。”白语晖又道。
直接把东西送到府上!
刘忠柏大喜,“多谢东家!祝东家财源广进,万事如意,越长越好看。”
“好,借你吉言。”
散财之后,又讨了这样的好口彩,白语晖十分高兴,抱着徐思晖玩了一会儿,见他哈欠连天,便叫奶妈带他去睡觉,自去白语妍屋里看看。
“昨儿个香织姑娘给我做的那么多咸味月饼,怎就一个不剩?”白语妍拍着桌子,叱问跪了一地的下人。
一家丁答道:“昨儿个那刚出锅的月饼,每个人都尝了一个,就没剩多少。”
“剩下的也有七八个,我装在一个碟子里,拿一个碗盖上了。今早一看,碗盖摔碎了一地,盘子里的咸味月饼一个不剩,只有些酥皮残渣。”一婆子回话。
白语妍气愤不已,“你们嘴馋,吃什么不行,非要偷我的那几个咸味月饼吃?”
“小姐,我们真没偷吃。且不说府里什么吃喝的东西都随我们吃,就是看小姐那么爱吃咸味月饼,又是专请人来做的,寻常不易得,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偷吃。”
“是啊是啊,小姐,我们真没偷吃。”众人齐声答话。
白语晖听明白了,便迈进门槛,走到白语妍身边,“几个月饼而已,没了就没了,何必大动肝火的?气大伤身,对胎儿不好,对你自己也不好。”
“姐姐,那些月饼已分给他们吃了,他们连我名下的也偷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现在的白语妍就好咸味月饼这一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白语晖劝道:“你看这跪着一个个的,哪个不是老家仆?从前就没有偷吃的先例,现在更不会偷吃你爱吃的。你且听我一言,那碗盖的好好的,怎就摔了?定是阿猫阿狗被肉味月饼的香味给馋了,趁人不注意去偷吃了。”
“即便是这样,那也是他们没看好,该打!”
“也不必打了,下回大家注意点就是。”白语晖怕白语妍再发火,以准备晚饭为由将他们赶走了。
他们如获大赦,一溜烟地全跑了。
“姐姐,你那样维护他们,我的面子往哪搁?”白语妍愤愤不满道。
白语晖回道:“你既那么爱吃,看府里的厨娘做不做得出来。若是还不会做,明儿个我还把香织姑娘请来,给你做一大锅,只给你一个人吃。没吃完的,你自己管好,成么?”
“只要还有得吃,我管那么多呢?”白语妍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听丫鬟们说,你除了一天绕着府里走一圈,便是躺着看书,该是有些乏闷的。等明儿个,王越之来给你送东西,我叫他以后天天来陪你说会子话,你意下如何?”
“那敢情好!”白语妍笑容满面,忽地又娇羞地低下了头,“姐姐,你怎知道他会来?”
“他是要入赘白家的,婚事不要他操心,难道连一年三节也不管么?就算他不管这些,王夫人和吕姨娘也要押着他来。不然,我可不依的。”白语晖直白地回话。
“姐姐,那他是上午来么?”
这话问得很不高明,白语晖也只得耐着性子答道:“傻丫头,他还没入赘,目前还是客人,客人来作客,哪个不是上午到主人家的?他要是下午来,我要把他轰走的。”
白语妍和王越之有几天没会面,只感心里度日如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如今一听情郎明天就来,就万分期盼今晚快点过,明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迎接他。
这时,门子送来两封信,高兴地说:“岭南来了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