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次端午节老爷和夫人没在家过,姐妹们也是各过各的,倒是一起合排了一支舞曲,倘若老爷和夫人打算设宴,叫不叫我们赴宴都没关系,你们可在老爷夫人跟前提一嘴说我们愿跳舞助兴。”香织再道。
宝菡忖度片刻,回道:“香织姑娘,您和另外五位姑娘费心了。因没请示夫人,我也不好答应,只能说我把您的话记下了,若是大摆筵席一定会通知您们到场的。”
巳正,五辆马车到了督主府门口,便全部换成了便轿,各回各处。
进了正院,白语晖走进正院,便吩咐道:“宝菡,待会儿宝娟把我买的那些河北特产拿了出来,你便均分给六位姑娘,每人再添一副首饰,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
宝菡和宝娟领命去忙。
“宝姿,我妹妹住在别的院落么?”进府已有一炷香的时间,白语晖没见到白语妍的人影,不禁心生疑问。
宝姿答道:“夫人,妍姑娘不肯住别的空院子,就住在这边的厢房里,我去找找。”
众人找遍了整个督主府,也不见白语妍。
就在所有人担心白语妍出意外时,有眼尖的厨娘透露:“那位妍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没带任何丫鬟婆子便独自出了后门。”
白语晖听得消息,越加疑惑:“我爹娘一大家子人早动身去岭南了,黎姨娘也跟着去了,留京的就她一人,会跑哪去呢?”
“夫人,事已至此,有些话也不能再瞒着您了。自打妍姑娘住进来,三天两头地出去,说是要找宅子另住。可昨晚我和宝菡千劝万劝她去接您和老爷,她推三阻四的,今早又说来了葵水,也不知是真的来葵水了,还是拿此做借口。因她不要我们贴身服侍,我们也无从知晓。不过,她没时间接您和老爷,怎就有空跑出去呢?”
听了宝姿的话,白语晖越加担忧白语妍别是迷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原想叫徐怀策安排人去跟梢,却得知他已更衣进宫了,便只得叫来钟尚,“钟百户,我那妹妹,大家都叫她妍姑娘,你是认得的。现下也不知跑哪去了,少不得要请你去找。但是,她认得你,你去跟踪她,怕是一眼就瞧出来,反倒查不出什么。还望你找些可靠的人,四处去找找,待找到她了,也别打草惊蛇就偷偷跟着,有啥发现随时告诉我。”
“夫人,早有人看见妍姑娘跟首辅家的庶子王越之一起听曲看戏,泛舟游湖什么的,因您在外又病着,怕您担心就瞒了些日子,还请恕罪。”
“我妹妹咋跟首辅家的王越之勾搭上了?”当初王越之还托媒婆求娶白语晖,再加上书里的他只看中白家的钱财,即便这次嫁给他的是白语妍,恐怕还是落得个人财两散的下场。
钟尚露出嫌弃的表情道:“妍姑娘嫌老爷安排她坐马车回京太颠簸,自个儿雇了个小船,在靠岸的时候,被王越之的画舫撞了一下,导致她掉进水里湿了裙子,两人就这么结下孽缘了。”
“既是孽缘,便要趁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给掐灭了。”白语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扯动了伤口,登时疼得皱起了眉头。
钟尚关心地问:“夫人,您还好么?”
“时不时地疼一下,没什么大碍。”白语晖不把伤口当回事,立即催促:“钟百户,你别在这站着,快吩咐人去盯着。倘若发现两人有啥逾矩的行为,定要闹出动静叫两人羞得无地自容才好。”
午时二刻,白语晖腹中饥饥,吩咐丫鬟们摆上饭菜。
忽然,飘来一阵肉香味。
白语晖与丫鬟们齐看向正院,只见白语妍身穿粉绿色事事如意妆花缂丝褙子和粉绿色芍药纹锦马面裙,这身衣裳颜色清雅,脸上的妆容清丽,手里提着一个红木雕花食盒,疾步走向上房。
“姐姐,我为了买你爱吃的几样菜,才来迟了。看在吃食的份上,你便原谅我吧。”白语妍笑容满面,献宝似的送上食盒,安排丫鬟们把食盒里的菜肴拿出来摆上。
当宝菡端起来一碗烤乳鸽时,随手带出了一个桃色信封。
未等白语晖问,白语妍赶紧抢过塞进袖里,解释道:“在路边闲逛看见妇人自制的桃花色信封十分好看,就买了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白语晖也不想一来就跟她算账追究下去,便道:“你来得正好,咱们一起吃午饭。”
正厨送来的菜肴皆是口味清淡摆盘精美的,而白语妍送来的几道菜分别是烤乳鸽、青虾卷、炉焙鸡和青精饭四样,也能说得上色香味俱全,就是有句话白语晖不吐不快。
“语妍,我几岁的时候有一次看见庖厨杀鸽子,连做了几天噩梦,娘还请人做了几场法事,人才好了起来。自此以后,我就不喜欢吃鸽子了,不论是烤乳鸽或是炖汤红烧,我一概是不吃的,难道你忘了?”
一丝愕然从白语妍眼底划过,随即笑道:“姐姐爱吃什么不吃什么,我怎会忘记?只因买另几样菜时,见庖厨烤乳鸽实在是太香了,便买来解解馋。”
看似一切都合情合理,食盒里的信封和烤乳鸽却叫白语晖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