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妹妹驾到(1 / 2)

五月初七酉时初,徐怀策和白语晖正在用晚饭,宝娟在旁布菜。

钟尚敲门而入,“督主,前几天鞑子买回去的二十条牛、三十只驴、六十只骡子和一百二十匹马,突发瘟病了。那伙鞑子们正四处寻找兽医,急得团团转呢。”

白语晖搁筷道:“瘟病一传十十传百,那些牛马驴全关在临近的圈里,不消几天功夫,怕是全病得一个不剩。”

“白姑娘所言极是。”徐怀策夸道。

白语晖忽想起徐怀策曾从多地调牛马驴等卖给鞑子们,顿时慌忙问:“徐掌印,若是鞑子们查到咱们头上,该如何是好?”

“鞑子们连那群女瓦剌都比不过,又如何发现得了我们?再者,他们的危机,便是我们大展拳脚之时。”徐怀策不紧不慢地漱了口,用帕子擦了嘴边水渍,才继续道:“今晚,我们便去会会鞑子们。”

“督主,怎么个会法?”钟尚问。

“待会儿我自然会细说。”徐怀策讲完,亲自搛了一筷子黄金鸡到白语晖碗里,“今晚钟尚留下保护你们,我自带一伙人去直捣鞑子老巢。因说不准什么时候回来,你也不必留门了,困就安置,甭等我了。”

“倘若你回来早,我没留门,可不许拍门吵我。”

话毕,白语晖将黄金鸡送入嘴里,鸡皮脆嫩,鸡肉入味又不柴,淡淡的葱香与酒香平分秋色,比平时吃的烧鸡确实不同。

“白姑娘,借你吉言,我回来得早,在隔壁住一夜,明早来给你请安。”

“你我夫妻,请哪门子的安?”

一阵调笑后,两人吃了晚饭,徐怀策便带着钟尚出了房门,仅留下宝荣和宝娟服侍白语晖。

“夫人,您要沐浴么?”宝娟问。

白语晖单手扶额,“先不急着沐浴,你俩一个洗衣裳,一个去找掌柜的借几本书来。”

两丫鬟领命离房。

门从外关上的那一刻,她像泄了气的鞠球,瘫坐在太师椅上。适才徐怀策把去鞑子老巢说得那般轻而易举,但鞑子凶猛,重金买来的牛马全病了,定会刁难他们的。即便他们能脱身,也得被扒下一层皮。

她晓得今晚情形险恶,他才会让钟尚留下保护她,可他越是这样事事安排的井井有条,让危险离她远远的,她越是如坐针毡,恨不得跟他出生入死。然而,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跟着去会鞑子,甚至可能被鞑子挟持为人质,反而坏了他的事。

作为识大体的贤妻,白语晖很清楚自个儿不该去,可禁不住打从心底里替他担忧。她已习惯白天凡事都有他陪着去做,晚上两人同床共枕有说不完的话,今晚叫她独睡,可能孤枕难眠了。

她不喜欢这般优柔寡断的自己,也害怕因喜欢他而越陷越深,更怕他对自己只有利用之心毫无喜欢之情,哪怕始终与他保持距离,却在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里逐渐沦陷。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房门外有个稚嫩尖利的女声喊:“晖姐姐,你在哪儿?你在哪间房?”

听声音,似乎是白语妍?

不对!

白语妍理应跟白家人一起准备收拾箱笼细软回岭南的,怎会来人生地不熟的河北?她从未独自外出过,又是如何找到这家客栈的?

白语晖怕其中有诈,不敢贸然开门,便将纸糊的门戳了个洞,瞧见白语妍如无头苍蝇般乱找,身后跟着几个店小二,劝她:“姑娘,您别大喊大叫的,吵着客人们休息,那可是大罪过。”

“你们不告诉我晖姐姐住哪间房,我就一直喊到晖姐姐开门为止。”

白语晖听得直摇头,万般无奈下开门了门,将她扯进房,再赶紧闩了门。

“晖姐姐,你果然在这!害得我一番好找!”

白语妍身穿浅绿色宝瓶葫芦纹妆花缂丝褙子和同色马面裙,满头珠翠因摇头晃脑的欣喜而东摇西坠。

白语晖捂住白语妍叽叽喳喳的嘴,“白语妍,你给我冷静一点!好端端的,你不在京城,来这里找我干嘛?”

“姐,爹非要我跟大家伙儿回岭南去,我身子娇弱,回岭南死路一条,只有留在京城才有活路。”白语妍委屈地回话。

白语晖单手叉腰道:“连老祖宗都能回去,你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去不得?就你金贵!”

“晖姐姐,话不能这么说,老祖宗身体硬朗,多少一样年纪的人尚不及她,我一直娇生惯养,稍微热点就中暑,稍微冷点就长冻疮,此去岭南几千里路,寒来暑往,不死也得摧残成昨日黄花。反正我来都来了,就跟你一起躲在这里,爹娘那儿千头万绪,也没法奈我何。”

白语妍一屁股坐在**,刚要躺下,便被白语晖拉了起来,“督主睡的地方不许人乱躺,你要坐就坐杌子或太师椅,甭在他的地儿乱动。”

“你这么怕姐夫,我咋不信呢?”白语妍咧嘴切了一声,还是听话地挪了位子,坐在了圆杌子上,“姐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