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晒得人脸皮发烫,白语晖羞出了一层细汗,怕自己胡思乱想,只盯着他的唇看。他的上唇微薄了些,唇峰极为好看,未点而红,透着威严与灵气。
徐怀策则泰然自若目不斜视,享受着由她帮忙拭去口脂的乐趣,仿佛大街上走动的行人都化为虚有。
因两人太过打眼,早有伙计迎出来候在一旁伺机打招呼,很快,刘忠柏也亲自出来相迎。
“大小姐,姑爷,您们怎么来了?稀客,真是稀客,快进铺子里坐。”
那一声姑爷叫得徐怀策心花怒放,便道:“刘伯,先不急着进去坐,我们此番前来是送东西的。因着马上要过端午节了,白姑娘人厚道,出钱买了许多枇杷、樱桃、李子、糯米和咸鸭蛋,劳驾你按着花名册将这些东西匀分给bsp;刘忠柏微微一诧,随即便看见一字排开的牛车驮着一筐筐水果,晓得没说假话,立时拱手答道:“大小姐出手大方,我先代河北的掌柜和伙计们道声谢,往后一定不怕苦不怕累,竭尽全力替白家多挣银子。”
“刘伯,这些东西大概斤两都是有的,待会儿你拿出花名册数下多少人,按着人头来算每人分多少东西,直接在你们万隆钱庄分发好,再雇马车逐个铺子送去,成么?”白语晖不惯听场面话,直接讲出了安排。
“大小姐所言极是,只是眼下正是忙的时候,腾不出人手来分这么多东西,不如等到晚上叫他们留下来一起分便是。”刘忠柏回道。
天亮开门迎客,天黑打烊,若再留下分这么多东西,伙计们忙了一整天还不得休息,怕是会心生怨言。
白语晖打定主意,便道:“刘伯,等里头的客人都办完了事,便把万隆钱庄打烊,我们几个也帮着分,能快不少。”
“大小姐,这才午后,若是打烊,便少挣两三个时辰的银子,忒不划算了。”刘忠柏想的是河北掌柜和伙计们多,买这么多东西便花了几百两银子,再闭门谢客半天,又得损失成千上万两银子。只是碍于在场人多,没讲得那么直白。
白语晖不以为意,劝道:“刘伯,银子是赚不完的,歇半天,没事的。”
该劝的都劝了,东家放着有钱不赚,刘忠柏再阻挠倒显得一根筋,便答应照做,点了几个伙计出来帮忙搬东西,五人也搭了把手,将所有东西搬进了聚财堂。
接着,他们按照花名册将买来东西等分,算出来每人半斤枇杷、四两樱桃、一斤李子、三斤糯米和八个咸鸭蛋。
刘忠柏赞道:“大小姐,您买东西真是一买一个准,且不说这些水果正是应季又好吃的,单说糯米和咸鸭蛋,乡下粽叶随处可见,把三斤糯米浸泡后包粽子,也能包几十个,端午节一大早再把咸鸭蛋煮了,实在是美滋滋。”
“刘伯,我还准备给掌柜发二钱银子,伙计一钱银子,待会儿你算算要多少银子,我拿银票跟你兑成银子,再逐个割了。到时候,连东西带银子,一起给他们送去。”白语晖趁机提道。
“新东家人美心善又慷慨,我要在万隆钱庄干到地老天荒的那一天!”机敏的伙计附和道。
“没错,我们要在万隆钱庄干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白语晖看着一张张憨厚老实的脸全都眉开眼笑,不由得也咧嘴笑了,“白家能有今天,全靠你们起早贪黑地忙活,我给这些不算什么,你们休要再夸了,不然我都找不着北了。”
刘忠柏和伙计们哈哈大笑,一起开开心心得称各种东西,再放进一个个竹篮里。
白语晖和徐怀策也捋起袖子帮忙,毫无半点督主和督主夫人的架子,一边捧起枇杷或樱桃放到称上,一边与伙计们先聊家常。
“大小姐,您打算在这边过端午节,还是回京呢?”刘忠柏随口问道。
白语晖答道:“我听男人安排。”
这个男人,不正是徐怀策?
他听着心里受用,接话道:“若是白姑娘想回京跟岳父岳母一起过,赶回去也是可以的。”
在这边蹦跶的鞑子尚未剿灭,贸然回京恐留后患,白语晖识大体地答道:“年年都是一大家子人一起过,今年也试试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