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唇印(2 / 2)

冗长的安静。

白语晖秉了口气,不敢动弹。

半晌,徐怀策才再度开口:“那我以你的名义犒赏督主府的所有下人,便可以名正言顺为你花银子了?”

她只是打了个比方,却被他反将一军,不得不点头同意,“那徐掌印多有破费了。”

“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徐怀策再度质问。

白语晖无处躲藏,柳眉倒竖,双睫微颤,眸眼低垂,很想大声问他到底要怎样,又怕激怒了他没法脱身,便下定决心做小伏低,红唇微启,正要开口时,忽见他那张俊脸骤然放大,冰凉的唇瓣贴上了她的唇。

突如其来的一吻,叫她不知所措,手指停在虚空中,微睁着眼睛。

徐怀策略带惩罚地亲了一下,便移开了,故作轻松地问钟尚:“怎么还没到万隆钱庄?”

“老爷,外头往来的行人多,我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好在也没剩几里路,还请老爷再静坐片刻。”

钟尚一板一眼地答话,传进了白语晖的耳朵里,她却一个字也没听清楚,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出其不意的亲吻,他的手很温暖,唇却那么冰凉,是否意味着他是个凉薄的人?只因没得到自己,才肯花心思哄呢?

此外,主动亲人的是他,现在若无其事跟别人说话的也是他,难道他不打算就突然逾矩做个解释?

徐怀策拿眼角瞟了她一眼,红若桃花的脸,含着令人迷醉的娇羞,他的心底澎湃成一片火海——她看似稳重,实际上对他任何亲热的举动都毫无还手之力,即便吃了亏,也只敢暗自害羞,更叫他觉得自己不该冲动。转念一想,身为男人,如果连拉拉手或亲一下都不敢,还算什么男人呢?

思及此,他的心忽地平静下来,仍牵着她的一只手,直至下马车。

徐怀策先行下了马车,在旁的宝娟和宝荣一眼看见他嘴上鲜红像擦了口脂,再看拎裙弯腰走出马车的白语晖脸色羞红,方知两人在马车里做过了什么事,偷偷抿嘴笑了。

钟尚却是直性子,直愣愣地指出:“督主,你嘴上怎么有个歪歪的红印子?”

白语晖脚踩矮凳,闻言一滞,抬头看徐怀策,还真是!

先前在闺阁时,她素面朝天惯了的,顶多是每天敷敷脸使得脸不会紧绷皴裂,嫁人后,丫鬟们都劝她略略妆扮,便每日只描眉画唇,添几分正室夫人的气势。刚才他没打招呼就亲了过来,导致她完全忘了红唇留印子这一回事,现今连钟尚都看出来了,真是羞死个人!

孰料,徐怀策面不红耳不热,坦坦****地回道:“我给白姑娘新做了几罐口脂,先行在嘴上替她试试色调。”

“老爷,你还会做女人用的口脂?”钟尚半信半疑。

徐怀策温和地笑了,“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要想做出最好的口脂,得采用品相最好的红蓝花。钟尚,待回府后,你安排工匠在府里辟一处地儿做香圃,专栽红蓝花和玫瑰花。待到了花期,我再替白姑娘做些胭脂和口脂。”

原本沉浸在窘迫中的白语晖,听完这些话,顿时对他生出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来,爱的是他处处替她着想只为讨她欢心,恨的是他城府深极为腹黑难以交心,又怕被他玩弄而不自知,以至于丢了性命。

“白姑娘,原本做口脂弄香圃的事,顶好是你知我知,如今她们三个晓得了,倒也不打紧,只是怕被你的掌柜和伙计们看笑话,少不得要借你的帕子擦一下。”徐怀策眸光氤氲,挂着浅笑。

白语晖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拿出自用的一方紫色绣兰花手帕。

“白姑娘,口脂沾了哪些地方,我自个儿看不到,劳烦你好人做到底,便替我擦了罢。”

这般得寸进尺!

白语晖敢怒不敢言,假装笑吟吟地替他擦掉嘴上的口脂,因离得近,这才发现他脸上白透无暇,五官有种勾魂摄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