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辨星(2 / 2)

“我从小就会吟诵不少关于鹅的诗句,真到给鹅取名的时候,皆忒俗气了,不说也罢。你想出来了么?”

徐怀策俊美清冷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那只大鹅扑腾着追人的样子,很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势头,叫声洪亮,不比天上的鸿雁差,唤它鸣雁如何?”

“鸣雁鸣雁,叫起来朗朗上口,不落窠臼,实在是妙。”白语晖不吝言辞地赞赏。

徐怀策笑道:“我替大鹅取了名,现在轮到你给我的汗血宝马赐名了。”

“汗血宝马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快如风驰电掣。曾有诗云,神风潜骇,有赫兹威,便叫神风如何?”

“神风!神风很有气势,也很好听,白姑娘真是冰雪聪明。”

白语晖被夸得心花怒放,含羞看着繁星点点。

徐怀策也望着满天星河,指着北方一处道:“白姑娘,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组成的北斗七星,真是耀眼。”

北斗七星白语晖也认识,并不甚激动,只问:“除了北斗七星,徐掌印还认得其他星星么?”

“略知一二。”徐怀策立刻解答,“钦天监夜观星象,便是看辨认三垣二十八宿星官来推知人间事,其中三垣为紫薇垣、太微垣、天市垣,二十八星宿则分为四等份,以苍龙、玄武、白虎、朱雀来分。”

苍龙、玄武、白虎、朱雀为上古四大神兽,白语晖在现代也经常会接触到,顿感十分激动,“那苍龙星宿在哪呢?”

徐怀策松开手,微微下蹲,靠近她的肩膀,抬起她的右臂,伸手一指,“看见了么?”

在白语晖看来只是一堆星星而已,没甚特别的,再加上自己离开他便不会指认,有些气馁,便道:“没看见。”

“即便是世袭的钦天监五官灵台郎,夜观星象占定吉凶,也要学数年才能分得清所有星官。你一时看得眼花,也情有可原。既是这样,便不看了,咱们继续往前走。”

钦天监那些人学得时间长,为的是占卜不出错,可徐怀策上知天文又是如何学到的?

白语晖对他生出一种敬畏心,便挽着他的胳膊,“徐掌印,你再讲些星官的事,让我长长见识。”

“天苑十六星,形如圆状。”

“冬春之际,南方最亮的那一颗星便是天狼星。”

“还有天渊十星……”

徐怀策每提到一种星官,便准确无误的指出。她也曾在现代头顶这片星空,从呱呱坠地到入学,再到毕业工作意外去世,如今又跟他齐站在星空下,好像跨越了千年,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浪漫感。

她吸吸鼻子,把想哭的冲动憋回去,“好美的星官!”

“星官再美,也不及你。”

两人漫步走到了荷花池,还未来得及铺出一片浓绿的荷叶,便听见大鹅嘎嘎地叫着,循声走去看,大鹅被半人高的篱笆围着,树下有一个木制鹅舍,样式十分精巧。

徐怀策呵斥道:“连主人也不认得,再叫便把你丢进河里!”

大鹅鸣雁被吓得缩着脖子,钻进了鹅舍,全无追人打闹不好惹的架势。

白语晖对鸣雁的转变大为惊奇,“徐掌印,鸣雁怎地那么怕你?”

“昨儿个我拎着它的脖子放进了鹅舍,它就怕我了。”

“那鹅舍也是你买的?”

“不,我亲手做的。”

“你连木工活也会?”

仅仅一柱香的时间,白语晖见识到他会辨认天上的星星和做木工活,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

徐怀策谦虚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白语晖盯着鹅舍看了片刻,忽道:“这几天你甚是繁忙,做鹅舍的时候,是四月二十我回娘家的那天下午?”

徐怀策点了点头。

“你做好了鹅舍,关了鸣雁,怎也不告诉我?还有,你劝太后打消修建畅春园的心思,是我们白家的大恩人,怎也不早告诉我大功告成了?”

“那时并不稳操胜券,只是可能成事,现在尘埃落定,你晓得也不晚。”

徐怀策拥她入怀,“我把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怎舍得你失望。答应我,以后别再动不动赶我去书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