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把竹篮上面的东西拿开,人笑得合不拢嘴。
目送妇人们走后,白语晖问宝菡:“你给她们拿了多少银两?”
宝菡答道:“回夫人,那些簪白花的,我晓得家里有丧事,草纸和香,加上朝廷发的恤银,足够她们过几年好日子。”
“虽说黎民百姓过日子,一年到头花十两银子就不错,可她们难得来一趟,才给那么点儿,是不是有点少呢?”宝姿问。
宝菡答道:“宝姿,夫人拿几千几万两银子也拿得出来,但救急不救穷,若是第一回便是几百两银子的大手笔,只怕她们见天儿地来讨要,便是金山银山也经不住那么给,不消几年就得搬空了。我才做主给二十五两和十五两的,如果夫人也嫌给少了,等她们下回来多给些补上也成。”
白语晖吩咐下去时并未说给多少银两,宝菡安排给的两种银两,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又考虑得面面俱到,便赞道:“宝菡,你办得极是,下回也不用补上了。”
家丁们已把新鲜蔬果送进了正厨和后厨,看着鸡叫鸭叫骡子叫犯难,“夫人,这些畜生怎么办?拿去宰了么?”
白语晖端详着箩筐里的鸡鸭鹅,以及瘦得可见肋骨的骡子,“这些鸡鸭鹅个头都小,宰了吃也没什么肉,倒不如在府里找一块地儿圈起来,养大了再吃。至于骡子,也养起来,等养大了再还回去。”
及膝高的箩筐里,有一只大白鹅脖子纤长,扬着高傲的头颅,叫声洪亮,很合白语晖的眼缘,便指着鹅道:“你们把这只鹅送到正院,我要亲自养鹅。”
“夫人,您要养鹅?”
丫鬟和家丁们异口同声地问,齐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白语晖蹙眉反问:“难道朝廷规定府邸里不能养鹅?”
“没有没有,夫人您想养就养,别说养一只,就是养一群也行。”
“那行,把鹅送到正院去。”
白语晖先走一步,打算在正院辟一块地养鹅,便双手叉腰,将正院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叫下人移走,仅留下几棵桂花树、柿子树、枇杷树,“待会儿,你们找人来把柿子树和枇杷树用篱笆围起来,大约半人高,再砌一个鹅舍,遮风挡雨好睡觉。”
这时,一家丁挑着箩筐来了,不小心被门槛绊住,那只大鹅便麻利地站了起来,正见白语晖叉着腰,便煽着翅膀雄赳赳气昂昂地连跑带飞,冲向白语晖!
“夫人,鹅会咬人,快跑!”
宝娟大喊,慌慌张张想找棍子打鹅,但正院被收拾得干干净净,随手找到的只能是树枝!
从心底涌出的求生本能让她察觉到此鹅不同凡响,大有找她单挑的架势,还来不及细想,便如同脚底抹了油,飞快地往上房的门跑去!
谁知,大鹅见猎物要跑,猛扇翅膀,一个扑棱准备咬中她的腚。
一旦鹅咬了夫人,家丁在督主府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赶紧抓起扁担,打算给鹅当头一棒!
可是,大鹅咬人的架势比狗还瘆人,其他人离得远,远水难救近火,白语晖被咬是在劫难逃。
鹅会咬人!
她对鹅的超强战斗力一无所知!
怪不得下人们都那么惊诧于她要养鹅,原来是晓得见人咬人,连狗都不放在眼里,走路总是走出挡我者死的气势来!
白语晖双脚像灌了铅一样,跑不动了,深深地后悔自己明白得太晚,流下害怕和后悔的泪水……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徐怀策从天而降,单手搂着她的腰将其抱起,并一脚踢中了呆头鹅的头,鹅晕乎乎地摇摇晃晃的,追来的家丁给了它一扁担,这才倒地了。
在白语晖被徐怀策提拎起来时,熟悉的香味和呼吸近在耳畔,一如上次及笄礼时要摔下台,也是他及时出现英雄救美。
只是,这个飞天拥抱时间很短,她双脚触地,稳稳地站住了,手却仍拽着他腰间的玉带。
“你再拽,我的玉带就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