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起晚了!
这一回,徐怀策沐休,白语晖和他一同晚起,外面等着请安的那些姑娘们看了,成何体统?
她慌忙跳床,却被徐怀策拉住:“慌什么?再躺会儿也不迟。”
“徐掌印,你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还睡!”白语晖拍了他的手,立马招呼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打扮。
徐怀策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使唤丫鬟取衣打水,从从容容地更衣束发,倒叫坐在梳妆台前的白语晖如坐针毡。
不一会儿,他用青盐刷了牙,穿戴整齐,便道:“我去东厂看有没有要事处理,不论怎样,午时一定回来陪你吃午饭的,你可以想好下午去哪里玩。”
低头叽叽喳喳的姑娘们,一见身穿浅紫色曳撒的督主走出上房,忙齐行福礼,异口同声道:“恭请督主康安。”
徐怀策微微点头,便走开了。
不多时,白语晖也出来了,接受她们请安后,便留下她们一同吃早饭。因早点样数多,样式精美,个个吃得赞不绝口。
在她梳妆时,丫鬟们曾略提了姑娘们互生嫌隙,既没闹到台面上来,便不用管了。她思来想去,这些花容月貌的姑娘们关在督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期盼督主宠幸的念头都没有,过着富足日子,精神和灵魂却是贫瘠的。同为女人,她从未想过为难她们,只想帮她们能找到一技之长,做个于江山社稷有用的人。
饭毕,杯盘碗碟撤去,换成每人一杯清茶。
白语晖道:“大婚后第一回见面,香织姑娘说尤擅下厨和女红,曼棋和曼冰则是下棋、双陆和蹴鞠、冰嬉,不知玉凝、玉渲和玉澄三位姑娘喜欢做些什么呢?”
“琴棋书画诗酒茶,都略懂一二。”玉凝回道。
玉渲和玉澄接道:“我也是。”
琴棋书画四样是大家闺秀们的必备技能,玉字派三位姑娘原是去选秀女的,培养的方式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白语晖在心里琢磨:香织会下厨和女红,去她名下的玉丽绸缎庄或宾鸿楼;曼棋和曼冰擅长的蹴鞠和冰嬉,上至皇家,下至黎民百姓,都是备受推崇的玩乐项目,该怎么学有所用?而玉字派的三位姑娘,学的琴棋书画,可谓是现代的万金油专业,难以找到对口的活干,真叫她伤脑筋。
“夫人,您问这个做什么?”香织机敏地问。
白语晖不想瞒她们,便道:“你们也晓得我嫁过来的时候,爹娘给我一大堆陪嫁的东西……”
还以为夫人安的什么好心,原来是想炫耀娘家有钱自己美!
“其中,有好些是早已开张的铺子,我没有三头六臂,根本管不过来,便把陪嫁来的那些家丁分派到各个铺子去,先从学徒做起,等过个几年,他们能独当一面再提拔他们当掌柜,还剩下了五大种类的铺子,需要你们帮忙。”
万万没想到,夫人竟连娘家的陪嫁也舍得让她们参与其间!放眼整个京城,不说过半是白家的,起码有十之一二!她不严防死守,反倒叫她们来帮忙,便是带她们一起发财!这是何等度量,何等魄力!
世上没人会嫌钱多,唾手可得的钱财近在眼前,她们便心思活泛开来。
香织本就想借着请安的时候,多在夫人面前建言献策,好捞些好处,眼下机会就在眼前,急于抓住,“夫人,现今的酒楼饭馆,庖厨一概是男的,我不好去,但绸缎庄、裁缝铺、布料行啥的,都用得着女红,很适合我去。”
“香织姑娘,那等我身子大好了,便带你去玉丽绸缎庄,看你适合干些什么,再谈酬劳。”
酬劳二字,可讲到香织的心坎上了,但不能露出太贪财的样子,“夫人,什么酬劳不酬劳的,太见外了,便是替夫人白干,我也心甘情愿。”
白语晖笑笑再答:“在府里,你也是个正经主子,哪能让你白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