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香织与玉凝,以督主恩人的身份,畅想着以后跟督主蜜里调油的生活。不料,刚到午门,便被拦下,“来者何人?”
车夫拿着银锭赔笑道:“官爷,马车里是督主府的姑娘们,请官爷行个方便。”
“皇上有令,不许任何督主府的人进宫,你们快走。”侍卫不耐烦地摆手。
车夫只得把马车赶到一旁,朝着马车帘子问:“两位姑娘,宫门进不去,该如何是好?”
进宫是救人第一步,在此被挡,什么救人不救人,都泡汤了。玉凝不甘心那些奢想化为泡沫,便催道:“香织姐姐,你快想想办法。”
“急什么?我自有办法。”香织从袖中拿出一枚腰牌,“这是太后娘娘赐给我的腰牌,有急事可进宫见她,我一人进去便是。你在马车里,等我的好消息!”
玉凝不甘心就这么等着,将救人的机会拱手让给了香织,可她选秀女时被撂牌子搞得后怕了,已经不敢随便踏进宫门一步,只能答应留下来。
香织下了马车,理了理衣冠,再昂首阔步走到侍卫面前,亮出腰牌,便顺利进去了。她熟门熟路地直奔慈宁宫,却在慈宁宫门前被人拦住,“太后娘娘近日都不在慈宁宫,香织姑娘请回吧。”
“你这狗奴才,原先谁不尊称我一声香织姑姑,如今我离宫不到一年,你们便手眼朝天不认人了?”香织怒斥。
守门内侍答道:“小的委实是今年初才调来看门的,没认出香织姑姑还请见谅。可是,太后娘娘真的不在殿内,还请姑娘海涵。”
“太后娘娘不在慈宁宫,那在哪儿?”香织追问。
内侍再答:“小的也不晓得太后娘娘在哪。”
香织怒了,“一问三不知,有你这样看门的?既然你不晓得,我去问别人,这么大的慈宁宫,总有个明白人晓得太后娘娘的去向。好狗不挡道,你快让开!”
“香织姑姑,太后娘娘临走前交代不许任何人踏入慈宁宫半路,否则小的项上人头不保。还请香织姑姑可怜小的,不要再为难小的了。”
香织没见过这么一根筋的内侍,气得满脸通红,“到底谁在为难谁?”
“香织姑姑您息怒,也不怪他们不给开门,太后娘娘这几天委实不在慈宁宫,连皇后娘娘都没进去过。您特意进宫,若有要事,等太后娘娘回来了,我代为通传。”
“那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我急着求太后娘娘救人,耽搁不得!”香织见往来的宫女内侍甚多,便拉着身穿宫装的宫女到一旁,“你这小妮子原是我从掖庭调来的,也该念着我的好,给我句实话,太后娘娘去哪了?”
“太后娘娘三月下扬州,寻来了一个先帝附身的文人,两人一齐搬到了宫外的畅春园,花前月下呢。”宫女低声答了,又叮嘱道:“因着您是熟人,我才敢跟您吐露实情,您千万别传出去。”
香织心想:督主三月南下,原来是跟太后一起去的,替太后寻了个男人,说什么先帝附身这种骗人的鬼话!必定是皇上看不惯太后跟别的男人有染,便找了个由头叫太后和男人一同搬去宫外的畅春园,眼不见心不烦。
这点皇家秘辛被香织晓得了,立刻又生出一计:督主手握太后的把柄,太后绝不会见死不救的!她这就赶往畅春园,求太后出面救督主,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只是,她出宫前没听说过什么畅春园,去宫外临时问路不得其法,不如提前问好,便问:“好妹妹,那畅春园在什么地方呢?”
“香织姑姑,这我就不晓得了。”
“连你都不晓得畅春园在什么地方,外头又有谁晓得呢?”
香织来进宫前热血沸腾的心,已经被求人无路给打击得零零碎碎,又不甘心就此作罢,便问:“如今掌管六宫的还是皇后娘娘么?”
“正是。”
见不到太后娘娘的面,去求皇后娘娘也是一样的!
香织掏出一个金裸子当谢礼,转头便奔向坤宁宫,低眉顺目地求人通传,等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被传见。
“香织,你不在督主府里呆着,进宫做什么?”皇后问。
香织跪地道:“皇后娘娘,督主有难,奴婢不敢见死不救。适才去了慈宁宫,太后娘娘不在,便想着求您也是一样的,还请您在皇上面前替督主美言几句。”
“香织,你先头在慈宁宫当掌事姑姑,心思玲珑剔透,如今在宫外过了安生日子,怎地脑子也变钝了?”皇后意有所指地反问。
香织一听不是好话,越发恭敬地道:“皇后娘娘,奴婢愚钝,请皇后娘娘明示。”
“一则,后宫不得干政,哪怕我贵为六宫之主,也不能坏了规矩;二则,眼下多灾多难,连皇上都不知如何是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去指指点点作甚;三则,厂臣他同僚甚多,自有人替他谋划求情,轮不到我们来操心。若是他就此消沉了,那才是没本事。”
皇后的话,怎跟督主夫人的话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