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脚下，都是碎片呢……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扫！”小太监推着高弈走出房门。

一出房门，便看见寒山月跪在台阶上，腿上的伤口复发，血又将裤子染红，双掌亦然。

“殿下，月姑娘这……”小太监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她要跪，便让她跪着好了。”高弈却不以为然，语气淡定。“早膳可备好了？”

“备好了，备好了。”小太监道。

高弈看了一眼寒山月，又对那太监道：“派几个人看着她，不到日落，不准起来。”

“是！”

那几个负责看着她的太监都觉得残忍，月姑娘身上一看就是带了伤的，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竟能让一向心软的太子殿下这样责罚。

本以为她武功再怎么高，总归是个女子，定是撑不到日落，没想到，寒山月这一跪，直接跪到了夜幕降临。

“都已经晚上了，她能起来了吧？”太监甲问。

“那不成，殿下都还没回来呢，没有殿下的命令，怎么能让她起来？”太监乙摇摇头。

“殿下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太监甲问。

“不知道哇，这么久不回来，会不会是回宫里去了？”

两个太监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便听见外头那太监的尖锐嗓音：“太子驾到！”

片刻，才见太监推着高弈慢慢走进来。

“殿下，月姑娘……”太监甲试探地问。

“你们都下去吧。”高弈再次屏退了所有奴才。

高弈也并未站起来，用内力催着轮椅慢慢驶到她旁边。

“你何错之有？为何跪着？”高弈问。

他语气平静，与昨晚那个疯魔一般的男子，仿佛不是一个人。

“并非有错，而是奴才有事相求。”寒山月的气息已经有些微弱。

“我知道你所求何事。”高弈道。“小段没死。”

寒山月本来已经很是虚弱，但听到这句话时，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你是不是就是想求我这件事？”高弈问。

“殿下英明。”寒山月道。“因为殿下说过，只有您能救他。”

“不错。”高弈看着她。“这话我并未骗你。”

顿了顿，高弈又道：“可是你要知道，这是有代价的。”

“奴才明白。”寒山月道。“殿下有何要求，只要奴才能做到，定全力以赴，毫无怨言。”

高弈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他嗤笑一声，道：“寒山月，你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种话？”

寒山月不答，只是坚定地看着他。

“好。”高弈道。“当真什么条件都能做到么？”

“当真。”寒山月道。

“那我要你做太子妃，也能做到么？”

寒山月料到他会提一些过分的条件，但并未想到，竟是这样。

她本以为，高弈昨晚发够了疯，今天至少能冷静一些，现在看来，他非但不冷静，而且还变本加厉。

高弈见她不答，又是一声嗤笑：“我就说，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可笑。”

说罢，便要进屋去。

“我答应你。”寒山月道。

“噢？”高弈转过头来，看着她。“你竟能舍得段银心？”

“不能，但我无法。”寒山月看着他，道。“但是我要告诉殿下，奴才……已非完璧之身。”

高弈听罢，也不觉惊讶，道：“我知道，你与小段两厢喜欢，若说他没碰过你，我反倒不信。”

“可是这样……”寒山月还想说什么。

“我是太子，等我登基，就是皇帝，我就是要强纳你为妃，强娶你为后，谁敢多说一个字？”高弈反问。

“没想到，殿下为了折磨我与雪主，竟不惜做到这般地步。”寒山月语气中含了一丝嘲讽。“殿下也是奇人。”

“你也不一般。”高弈漠然道。

“如今我也已经答应殿下，殿下也该履行承诺。”寒山月道。

“好。”高弈道。“其实我今日已经稍作了些处理，你先在这幽云别宫内养好伤，过几天，便会有结果。”

寒山月伏下身去，给高弈磕了三个头，声音却是不带一丝情感：“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