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月一直以为,这两兄弟见面便是针尖对麦芒,只不过是他们之前独有的相处方式罢了,但她没有想到,高弈竟是打心底里厌恶段银心。
那段银心,心中是否也是这般想高弈的呢?
“当然,我厌恶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高弈突然看着她。“那就是你。”
寒山月愕然,这又与她何干?
“像你这样有趣又漂亮的女人,为何偏偏会看上他?”高弈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甘。“刺花宴上救你一条命的是我,赠你织雪剑的也是我。难不成比起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更愿意跟着他去过江湖上的那些苦日子么?”
“将你从地牢里救出来的人也是我,这几天亲力亲为照顾你的人,还是我!”高弈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然而你嘴里喊的却还是段银心的名字!”
“段银心究竟有什么好?”高弈这句话,似在质问她,又似在问自己。
寒山月站在原地,直视高弈的双眼,眼神已经由刚才的满是愤怒,变成现在含着几丝怜悯,她深吸一口气,道:“他什么都好。”
本以为高弈听到这句话会更加愤怒,但高弈却没有,反而是冷笑一声,道:“我偏偏听不得你这句话。”
“所以我便设下这一局。”高弈有些挑衅地看着寒山月,仿佛他已经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我就是要看你们互相为对方心焦神伤,就是要让他得不到你。”
“堂堂北武林之首,雪海之主,竟为了一个女人,如今变成阶下囚……”高弈幽幽道。“段银心,你也有今天。”
寒山月恨恨看着他:“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
“愉悦。”高弈看着她,十分简短地回了两个字。
“你简直丧心病狂!”寒山月骂道。“你这样的人,怎能比得过段银心,甚至还不如他万一!”
高弈面色一黑,语气也渐渐发狠,他一点点向她逼近,沉声道:“你认为,幼时经历过那种事的人,能有多正常?”
“你既然认为我丧心病狂,那我今日便丧心病狂给你看!”说罢,高弈从轮椅上站起,粗暴将她抱起来扔到**,压了上去。
男人一旦强硬起来,尤其是有武学根基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女人能反抗得了的,更何况寒山月身上伤口未愈,双掌掌心稍稍一碰便是钻心的疼,她现在的力气,反抗起来对高弈来说简直就是不疼不痒。
“高弈,你疯了!”这是寒山月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眼下段银心生死未卜,高群达不到目的,那么段银心对他来说便已经失去价值,高弈离开静王府之后,她根本不敢想象高群会如何处置段银心。
而自己却被另一个男人压在**,反抗不得,任由身上的男人撕扯自己的衣服。
她又急又气,这对她来说,是耻辱,是不堪,但更多的是绝望。
突然,寒山月不动了,也不挣扎,两眼空洞地躺在**,任高弈怎么撕扯,她都一动不动,似一具尸体。
见她不挣扎,高弈反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阴鸷地盯着她:“为何你不反抗?”
寒山月不理他,甚至看也不看他,将头别过一边去。
这样冷漠而木然的态度,却看得高弈心中怒火突然暴涨。
他的武功是段方因愧疚怜悯而教授给他的,他的太子之位,也是高卓因愧疚与怜悯而封给他,就连他幼时从孙华容那里得到的母爱,都是孙华容可怜他年幼无辜而给他的!
如今,他不过是要个女人,都是她大发慈悲献上来的么?!
高弈眼眶微微发红,已然怒极。
“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也轮得到你来可怜我!”高弈怒吼道。
说完,他便从她身上下来。
“滚!”
听到这个字,寒山月似又活过来一般,赶紧从**下来,整理好衣衫,连身上的伤口都来不及顾,便要走出房门去。
经过高弈身边时,还不忘对他说了一句:“奴才告退。”
离开高弈的寝房,寒山月似身体被抽空了一般,跌坐在台阶上,很快,便将头埋进臂弯里大哭起来。
方才在房中,她看穿了高弈的心思,如若自己越是反抗,他便会越强硬,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看到的。
所以她强忍住近乎崩溃的情绪,反其道而行之,故作冷漠绝望,放弃抵抗,果真戳到了高弈的痛处,她这才得以保全自身。
而方才在**,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恐惧,焦虑和慌乱。
出了高弈的房门,寒山月终于崩溃,除了大哭一场发泄,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就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大哭,身后房内也是频频传来东西砸落的声音和高弈歇斯底里的叫声。
院外的太监宫女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喜怒无常的殿下,为了不伤及自身,他们没有一个敢进来过问的。
……
次日清晨,几个宫女太监走进院来给太子洗漱更衣。
一进来,便见东宫卫跪在阶前,面色苍白,双眼肿如核桃,好嘛,原来昨晚是东宫卫惹着了殿下。
“殿下,该起了。”太监在外头敲了敲门。
“进来。”里头传来高弈平静而慵懒的声音。
打开房门,宫女太监都走进去伺候他洗漱更衣。
“东宫卫呢?”高弈问。
“她就在外头跪着呢,叫她昨晚惹怒了殿下,殿下您没气着吧?您这身子可千万不能生气啊。”太监看见房内一片凌乱,珍贵的器皿都碎了一地。
“嗯。”高弈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被几个宫女太监合力扶上那金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