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典看了看走远的高弈,又看了看小段,拿过那地图看了看,道:“小段,你真的要去啊?”
“我还有别的办法么?”段银心问。
孙典挠了挠头,也确实是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将地图又交还给他。
“总觉得哪里不对啊……”孙典道。
段银心叹了口气:“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小段,那我跟你一起去!”孙典忙道。
“不必,典伯你身子不好,好好待在无乐堂吧。”段银心道。“这一趟,我一个人去就好。”
“那太危险了!殿下的话你可不能全信啊!”孙典急道。
“高弈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清楚。”段银心转过身来,看着孙典。“他说的话有几分是真的,我也有数。”
“但我已经说过,此事我没有别的选择。”段银心道。“我今晚便去静王府地牢,将人带出来。”
……
顾云澜取出无乐堂内的珍贵药品,细细替高弈的伤口敷了药,又给他运气疗伤,高弈的伤才好了些。
直至傍晚,高弈才能勉强活动自如,但他似乎也没有打算要在无乐堂久留,一能活动,便立即离开无乐堂,回到幽云别宫。
推开房门,**的人还没醒。高弈继续扮演他的残废皇子的角色,坐在轮椅上,靠近床边,看着她。
寒山月体内的阴寒毒仍未全部抑制,尽管屋内的炭火烧得正旺,但寒山月还是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高弈心中一紧,还是轻轻伸手推了推她。
“月姑娘。”他唤了她一声。
寒山月这才醒过来,眼睛才刚一睁开,还未看清眼前人是谁,便下意识地弹坐起来,退至角落。
动作一大,又牵扯到掌心的锁链,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寒山月叫出声来。
“是我。”高弈道。“你已经没事了。”
寒山月的意识才逐渐回转,她依稀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一些事,道:“我……您……”
“那个男子,的确是无乐堂内的人。”高弈对她道。“你……受苦了,抱歉。”
“您是太子,无需道歉,我受不起。”寒山月淡然道。
高弈让她服下最后一贴化冰散后,轻轻拉过她的手,那一双镣铐还铐在她手上,高弈心疼道:“我帮你拔出来,你忍着点儿。”
寒山月也没有拒绝,任由高弈摆弄着自己的手。
“殿下,此次任务失败,是我大意了,我甘愿……”
“不用再说了。”高弈轻抚着她的手掌。“失败就失败,人回来就好。”
寒山月看高弈准备动手拔钉,咬紧了棉被。
高弈神情专注,用力一拔,长钉被拔出,寒山月尽管咬着被子,但还是痛哼出声。
“握紧。”长钉被拔出的瞬间,鲜血喷涌,高弈赶紧将布条塞进她手中,让她握住止血。
“我方才回无乐堂里给你带了些药,一会儿上药再调理几天,便没事了。”高弈道。
“殿……殿下……”寒山月突然叫了他一声。
“何事?”高弈微微抬眼。
“雪主……他……”寒山月似有话想问。
“你放心,我没有告诉他。”高弈又继续将注意力放到她的另一只手上,给她将钉子拔出来,止血。
“多谢殿下……”寒山月信以为真。
处理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高弈都是亲力亲为,细心慎重,毕竟对方还是有一层当朝太子的身份在,总让寒山月感到极不自然。
“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寒山月道。
“你给我安静待着,别动。”高弈冷声命令,一边卷起她的裤脚,上面密密麻麻被那蛇尾鞭勾出来的伤口看着让认发怵。
高弈知道她是百毒不侵之体,上面的毒素对她而言必然没有什么影响,但那两鞭子,他都是用了全力打下去的,她一定倍感疼痛。
高弈叹了口气,问:“你为何不招?”
寒山月反而奇怪地看着他:“我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高弈看着她。“你应当明白,就算你招供我出来,高群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父皇那边,我有的是借口。你根本不必受这样的苦。”
寒山月听罢,只是苦笑了一下,道:“能不牵连殿下,自然是不牵连。再说了,我现在还活着,这就够了。”
高弈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无奈笑了笑:“怪不得小段这样钟意你。”
“您说什么?”寒山月不明其意。
“没什么。”高弈给她的双腿上了药。“给你三天的时间,必须给我恢复好了,不要求你恢复完全,至少要能下地走动。”
三天,要恢复这样严重的伤,几乎是不太可能。
但寒山月还是答应下来,试探地问:“殿下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高弈道:“三天后,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