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生活简单且劳苦,乔恨秋不是第一回在乡野间搭灶台。
只昔日陪傅安洲在北疆跑码头时,她还年轻,只想为了爱情牺牲和付出,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现在早已经迈入徐娘半老的年纪,体力和精神都有些不支。
被人服侍惯了的大小姐,如今没有前呼后拥打点行囊的人,也没有像上海滩、香港,水电普及的广泛、方便。
如今只觉得上厕所、洗澡都成了问题。
尤其夜幕降临的时候,在屋内转悠了半晌,活脱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陶溪川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只瞧着她着急,自己也被这焦虑的气氛感染,问了句:“怎么了。”
按理说,乡间的条件虽不怎么样,可屋子够多够大。
他既没有跟她同吃同住、欺辱了她;也没有趁人之危,违背她的意愿,有半分轻薄之意。
便问:“是不是想家了?”
乔恨秋嗔了他一眼,无奈轻笑:“我还哪儿有家?”
儿子在戏校,夫君在别的女人枕边,爹娘不在了,几个哥哥各奔东西。
陶溪川被哽住了,有些后悔未将鹿鸣带来,毕竟这么多年,鹿鸣一直跟她形影不离、情同姐妹。
原以为他可以照顾她,到底不如她的好闺蜜互相扶持,让她习惯。
“本打算让鹿鸣照看着你的花园洋房,免得久不住人结了蜘蛛网。”
“咱们不会在这待一辈子,早晚要回去的,到时候现打扫起来,也怪麻烦的。”
“房子也是有灵气的,要有人住才行,不然怎么都讲究风水呢。久无人居,黄嘈杂声,就没有人气了。
不过如果她在这里没有好友三两,实在孤单,他也可以差人将鹿鸣唤来。
虽说鹿鸣看着房子,他放心,但也不是非这小丫头不可。大不了再从陶家吩咐人过去守着,都是小事,而她的心情是大事。
乔恨秋不想让他在这猜来猜去了,只直言道:
“我想去茅房。”
又说:“我一个人害怕。”
这有何难?他还以为是多天大的事。
“我陪你去。”说罢,也不待她同不同意,径直给她披了件衣裳。
先迈过门槛,还在屋外敦促:“快点。”
让她一时间有些混乱,到底是谁要如厕。
茅房设在距离主屋颇远的地方,乔恨秋到了之后,才小声道:
“抱歉啊,打扰了你休息。”
这次陶溪川一改往日的宠溺,十分霸道地批评道:
“我看你还是不急,废话那么多。”
得了善意的批评她也不恼,一低头钻了进去。
陶溪川在外面站岗,像极了忠诚的骑士。
只竭力控制着自己的非分之想,不能在这种时候对她有思想上的亵渎。
她才进去没多久,便听见从里面传来一声尖叫:“啊————”
下意识想要进去,只到了门口,理智还是占了上风,超过了本能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声音却依旧因急促而颤抖:“怎么了?”
听见她这一声求救,脑海中便立即不由自主地出现许多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