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再年轻了，能不能再往前走一步。”

乔恨秋对待这样的示好，没有用玩笑的口吻搪塞过去，十分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嗯。谢谢您抬举我。”

陶溪川该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只实在心跳如鼓，年轻时都没未谁这样悸动过。

“我怕过了太久，少了说出来的冲动。也怕只剩勇气，让你怀疑我的真诚。”

“不。”乔恨秋十分珍惜这样的合作伙伴关系，不愿吊着他。

宁愿跟他说清楚，从此再不往来。也不想为了利用他，而欺骗他的感情，那样自己良心上会过不去。

“您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已经准备好余生一个人过了。”

“有个人互相陪伴不好吗。”陶溪川并非生性淡薄之人，只对新奇事物的兴趣多过女人。

也许是缘分未到，才未在异性身上花什么心思。

“我这么多年没有成亲，并非有什么隐疾。”

他很真诚，乔恨秋是相信他，并且表示理解：

“这也没什么关系。我不知经济和文化有多落后的地方，才会以女人十五岁嫁人，三十岁当奶奶为荣。”

“男人也是一样。我从前留洋的时候，见惯了三四十岁才成亲的先生，甚至有五六十岁才找到灵魂伴侣的也有。”

陶溪川更加不解，“那是为什么？”

“这世道女人孤身一人，到底艰难。而有了丈夫，就可以免去很多觊觎之心，和不必要的麻烦，也更安全。”

“我想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对你没那么痴迷，只有欣赏。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吃醋发疯、占有欲强、搅乱你的生活。”

“我的情绪稳定，你亦如此。因你不在意我，所以不会因为我夜不归宿而胡思乱想、揪心痛苦。我们淡然处之，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方式的岁月静好么。”

有那么一瞬间，乔恨秋真的心动了。两个人走进婚姻的理由，并不一定是要因为感情。

也许可以试试跟他成亲，兴许可以先婚后爱。

但她还是放弃了，经历过背叛，和一段失败的婚姻。她深知过得不开心了就离婚，只是美好的愿望而已，实现起来十分困难。

多方拉扯、关系网的阻断、两个家族的割裂，成亲与和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我答应过应弦，不会再要孩子了。我若嫁一丧妻的，我没办法给别人当后娘。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自然也不指望别人对应弦视如己出。”

“而嫁一未成过亲的，男人都需传宗接代，势必要给夫家生孩子。我不会再生育了，因为太痛苦了，身心摧残。给谁都不会，再爱也不会。”

陶溪川才想说自己对小孩子一向没耐心，更不期待多一个四脚吞金兽，花掉他原本可以用来买香槟、汽车、留声机的钱。

陶家没人逼他，他们甚至可以像部分洋人那样，做一对儿丁克夫妻。

只他还未开口，便又听她道：“可我已经不愿意再尝试了。”

“是人都有优点和致命的缺点，也许你某些地方比傅安洲强，某些地方不如他。但你有让我欣赏的地方，就一定有需要我包容的地方。而我自由散漫这惯了，不想包容任何人。”

她自知不是圣人，更不会去做那不切实际的梦，认为哪个男人十全十美。

“我所有耐心都在傅安洲身上用完了，不想再跟任何人凑合。不需要磨平自己棱角的日子，过得太舒心。那么因为没有丈夫，而承受生活中一些对女性的恶意，我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