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傅安洲变成了一个不值得人依靠的男人,梦浪也就省去了所有倾诉的欲望。
“我不会继续在方小姐跟前做事,二爷若是逼我,我就去求老爷。”
“老爷若是也逼我,我就去投井自尽。”
“唉——”傅安洲只觉头疼,“现在是你在逼我,你要我怎么做?”
“我多给你银钱,让你出去买花戴,不用畏手畏脚。”
“或者我让君谋出来给你道个歉,是她惹你生气了?以后我叫她不要小题大做。”
梦浪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主子给婢子道歉?”
“我可担不起,我算什么?不过下人罢了。方小姐不记恨我、无端臆断,我就感恩戴德了。还敢让她给我道歉,她敢道歉,我都不敢收着。”
“这次她不情不愿地道歉,下次没人的地方,又会是拿开水烫我,还是拿针扎我呢?”
梦浪自打进傅宅,不管是老夫人过世后,陆婶娘脾气刁钻一些;还是乔恨秋嫁进来,有些大小姐那些矜贵高傲。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和磋磨,每个人都对她尊重且爱护。
“大概活得久了,什么傻子都能遇见。”
从前没遇见那不知好歹的,因知她一向从容大气,不偏不向,不拉帮结派,善良稳重。
所以没那傻子,有由头来主动找她的晦气。只未曾想,没有错处,方君谋能臆断出错处来。
“算了,其实我也很感激方小姐,至少她是当面跟我过不去,而不是背后下毒。否则我连自己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傅安洲静静听她说完,想她这些不良情绪,大概是都发泄完了。
才缓缓道,“你等着,我去跟她好好说。她只是孕期情绪波动大,但绝非那不讲道理之人。只要跟她好好说,讲明白道理,她是会明白的。”
梦浪无语凝噎,才想反驳一句“莫非我就是那不懂道理之人”,只这样的话像极了姑娘家对情郎撒娇。
她既不想对他撒娇,也不想让方小姐误会自己在撒娇,免得又生事端。
梦浪立在廊檐下,傅安洲已经复进去了。
他跟贴身丫鬟说的每句话,方君谋都在提心吊胆地听着。
见他进来,皱皱巴巴的小脸才舒展开,可又有新的酸意缓缓涌上来。
“满世界去找我,弄得我朋友家宅鸡犬不宁,是有什么事?”
如果是她快生了,他尚且能够理解。
虽然错过了陪伴秋秋生育,但更要弥补这个孩子的降生过程,就当弥补昔年未尽到父亲责任的遗憾。
反思过对发妻的辜负,便将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后来者。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方君谋遭到质问,立刻感觉手足无措。
“我怕你这么晚不回来,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傅安洲即便从未把她当成自己的太太,为了耳根子清净,夜不归宿也让小厮编了理由回来禀告了。
只仍旧未获得片刻清净。
“你如果想让我在梨园行混不下去,死在外面,就继续无理取闹。”
方君谋也觉自己满世界找他的行为,有些欠考虑了,只嗫嚅道:
“是不是我拿不出手?”
不然为何回来这么久了,他还不在自己的朋友圈子公开她呢。
大抵是怕听到他肯定的答案,方君谋连忙偷瞄了他一眼,十分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