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洲回来没能第一时间看儿子,这会儿才从父亲的书房出来,便瞧着小妹妹领着刚睡醒的应弦——一并从别院过来。
“哥。”
傅璃甜滋滋地唤了一声,“才回来累坏了吧?”
“我想着你肯定想儿子了,待会儿还要去招待客人,就将应弦带过来见你。”
傅应弦对这个父亲是陌生的,毕竟从上海滩到香港,中间缺失了太多共同度过的岁月。
加之父亲出门的时候,他还没记事,这会儿便是一点记忆也没有。
傅安洲走到他跟前,俯身将他抱起来颠了颠。
因他从未抱过孩子,没有比较,没有衡量,便不知什么年龄段的孩子该是多大,只有更多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应弦。”
他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两个人四目相对,皆是十分陌生。
不同于母亲跟孩子有十个月的血脉相连,生下来又亲自照顾,感情愈发浓郁。
父亲不像母亲那样,天生就对孩子爱意十足,起初只凭责任,在漫长的岁月相处中,那血浓于水的亲情方能慢慢厚重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生恩不如养恩,毕竟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
傅应弦瘪了瘪小嘴,差点哭出来,只拼命去推他,口中唤着:“姑姑,姑姑!”
傅安洲抱着他,不许他去找姑姑,只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语气也差了许多:
“男孩子怎可哭哭啼啼?”
他还以为父子多年未见,再见面该是感人肺腑的场面,哪知这小萝卜头根本不理自己,还十分排斥。
“他还小呢,懂什么?”傅璃嗔了他一眼。
要知道乔恨秋刚从上海滩回来,也是花了好一番心思,才重新俘获这个小家伙的芳心的。
“没得说你是他爹、他娘,一天没照顾过他,好几年没见,他上来就能对你如胶似漆的。”
“那不是孩子,是忘了喝孟婆汤的神人。”
傅安洲不满地看了一眼小妹妹,训斥道:“都是你们过分溺爱,才使他这样懦弱。”
这话傅璃就不爱听了,直接怼了回去,“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哪有随便给小孩子贴标签的?”
“我还觉得你又笨又淘气呢?不要随便去定义小孩子,不利于他身心健康发展。”
“他若是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自己就是胆小、懦弱,以后你想将他培养的落落大方都难。”
傅璃一气之下,直接将孩子接了过来,不让他爹爹抱着了。
只傅安洲并没有这样的同理心,自己不愿被人贬损软弱,骂起儿子来,却是丝毫不含糊:
“我是他爹,我给了他生命,他就该感激我。”
再者说,他又不觉得他教育的有什么错。
因着这侄儿几乎算是傅璃一手带大的,所以感情深厚,又格外护着。
连孩子爷爷她都敢怼,又何况是孩子亲爹,只嗔道:
“你们男人不过是在**舒坦了,既不用付出十月怀胎的辛苦,也不用承受分娩的痛苦,就能无伤无痛当爹,哪好意思说得这么大义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