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很淡,没什么幸福可言,愧疚也只有一点点。
原来她昔日追着傅安洲跑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心绪吗。
“走罢。”人几乎散尽了,即便为傅安洲着迷的舍不得走,兜兜转转逗留了这么久,戏园子要打烊了,经理也在不停拱手送客了。
他知道她要后台看他,甚至为她准备了花。
只方君谋笑中带泪摇了摇头,“章章,我们回家。”
他说过再不相见,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到的努力,便是不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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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戏结束,傅安洲回后台卸下行头,不知她会不会来看自己。
随口问向伙计,“方小姐……”
伙计虽不知他要问什么,却也没等他的下文,尤其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方小姐已经走了,散戏就走了。”
“方小姐要成亲了,据说未婚夫是位画家,常去百乐门听方小姐唱歌。”
“好似定亲的日子定在这月末,请帖都发出去了,金童玉女,也是一段佳话呢。”
在这里,知道方小姐跟傅安洲昔日形影不离的人,并不多。仅在梨园行有些议论之声,甚嚣尘上。
甚至傅老板正式介绍过傅太太之后,便更没那不识相的人到处乱嚼舌根,将傅老板和方小姐扯在一起了。
傅安洲如鲠在喉,到底什么都未说。
又陪着几位特意过来捧他的名流说了会话,直到戏园子关门,方缓缓出去。
走在街上,失重感十分明显。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突然在异乡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对方君谋是喜欢吗,还是占有欲,为什么看见她有了新欢,第一反应不是为她高兴,而是难受。
回到宅子,隔壁昔日是方小姐的住处,如今已经搬走了。
秋秋整理好东西,再有两日就可以回家了。
原来在这里的黄粱一梦,割舍不断的真的不止方小姐这一个局中人吗。
思绪恍惚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看门的还在等他进来,他已经在拐角处看见了方君谋。
“你别生气,我答应不再见面,一定会努力做到。”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尚且不知乔恨秋已经离开了,只十分怕他因为担心太太的反应,而又情绪激动。
“我过来只是给你送请帖,我要结婚了,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她企图让自己看起来格外真诚,眨巴着眼睛,仿佛在说:“你瞧,我真的很信守承诺呢,都没有在你下台后去找你。这次过来真的是送请帖,而不是借由子看你。”
“所以,你会来的,对吗?”
傅安洲接过她的请帖,想在她一向天真的眼睛里,找寻到一丝情绪。
她如此火速的嫁人,是为了跟他赌气报复,还是为了让他安心……
他到底什么都未捕捉到,只问:“那人待你好吗?”
方君谋低头摆弄着自己手指,嗫嚅道:“就像我待你一样。”
“好。”傅安洲没什么放心与否,只同别人的未婚妻话太多,到底有失分寸。
只说:“我会去。”